阮梨清眉心微蹙，心中突然有了点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抬眼看向沈灼，「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灼打断，他牵着阮梨清的手，将她带到那副巨大的背影画像面前。
沈灼学过油画，画功还算不错，但他很少画画。
阮梨清看着面前挂着的画，听到沈灼嗓音缓沉的开口。
「清清，以后我们多拍点照片，我给你拍。」
阮梨清回眸，红唇轻启，「为什么？」
沈灼沉默了会，「我没有你的照片。」
想起之前阮梨清教连拍婚纱照都是自己一个人去的，沈灼就觉得气闷。
除开那张大学时期的照片，沈灼手里再没有阮梨清其他的照片。
以至于在她离开的那段时间，他才连想念都法想，只能自己坐在这样空荡荡屋子里，一笔一笔勾勒出他脑海中阮梨清的模样。
可是分明她的轮廓那么清晰，却偏偏怎么画都不像她。
沈灼抿唇看着墙上的画，睫毛轻颤了下。他叹了口气，拉着阮梨清的手慢慢收紧。
「其实我怎么看都不满意，原本打算过段时间，再带你来这边。」
他声音掺杂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紧张，嗓子发哑，「我以前觉得我什么都不想要，所以做了很多混蛋事。」
沈灼说到这顿了下，黑瞳里满是诚恳，「清清，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可以——」
「沈灼。」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阮梨清打断，她睫毛垂下，落在沈灼拉着她的手上。
阮梨清心情有些复杂，她能猜测到沈灼接下去的话会是什么。
可是——
她闭眼深呼吸了一下，复又睁开，然后手上一个用力，将手从沈灼那里抽了出来。
沈灼心里一跳，骤然抬眼，纵然瞳孔漆黑，仍旧能看见里面破碎的光，和忍不住的期待。
他轻声说道：「清清，我没有逼你的意思，你可以考虑，什么时候考虑好都可以。」
只要不要拒绝他。
阮梨清收回手，她沉默着。
房屋里安静，只有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墙上挂着的背影图上。
阮梨清的视线也落在那副图上面，片刻后才说道：「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些。」
「所以不是拒绝我对吗？」沈灼等了好一会，他才问出这句话。
只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有点卑微。
「我尊重你的任何想法，你说现在不考虑，那我就不提。」沈灼又要去牵她的手：「等到你想考虑的时候，我再准备一次，这样好不好？」
几乎是卑微到祈求的程度。
阮梨清顿了下，反手握住他的手，「再说吧。」
「所以你拒绝了沈灼的求婚？」苏烟坐在阮梨清对面，手里抱着个抱枕。
从滨江离开后，沈灼把她送回来就离开了。
阮梨清点头：「嗯，我还不想考虑这种事。」
「阿姨不催你吗，眼看着都三十了。」苏烟认真的建议，「我倒是觉得，你要是真想结婚了，沈灼是个不错的选择，说实话，你俩纠缠到现在，也差不多该是个结果了。」
阮梨清在发呆，没接话。
实际上今天说的那些话，都是她下意识的说出来的。
甚至阮梨清能感受到，在预想到沈灼要和她求婚的时候，她心里那瞬间上涌的抗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