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抱着玲玲,回到巡城司警车停靠的山崖边。几乎全体都出去找孩子去了,只留下两个年轻人看守车队。
海风吹来,偶尔还能听到夹杂着队员们的呼喊。
任逸将玲玲放下,敲了敲车顶道:“叫他们回来吧,孩子找到了。”
坐在驾驶室里的巡城卫困得趴在方向盘上打盹,恍然惊醒道:“天呐!找到了?你在哪里找到的?”
“东港村。”任逸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走出几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任逸又回过身:“哦对了,明早叫城防部把东港村好好清扫一遍。”
“呃?”年轻小伙不明白任逸什么意思,但人家毕竟是找到孩子的热心群众,人家提出要求不能置之不理嘛。
“好、好的。”他呆呆点点头,“我一定向上反映。”
黑夜已经过半,看着那小伙懵头转向的,任逸忽然也觉得困倦起来。
又熬了一个大夜……也就趁着现在年轻,再过两年真是熬不动了。
任逸转了转脖子,怪不得拯救世界的主角都是小年轻呢,这可是个体力活,岁数大了真顶不住啊。
“哎等一下,”巡城卫安顿好小女孩,追出来道,“您这就走了吗?我已经通知孩子家长了,她说一定要当面感谢您!”
“不用了不用了,”任逸呵欠连天地摆手,“早早放我回家睡觉比啥感谢都强。”
“那您留下姓名、地址吧,这是家属的意愿。”
“好吧,”任逸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任氏镖局,任逸。”
任氏镖局?任逸?
年轻巡城卫原地惊住了。
这人在巡城司里可是赫赫有名啊!各位领导每每提到他就脸色大变,弄得跟恐怖分子似的!
……这看着也不恐怖啊?
他还是学生家长呢,恐怖分子不都是孤家寡人吗,哪来的亲戚朋友啊?
就在他愣神的工夫,转身离去的恐怖分子任逸忽然又转过头,脸色凝重向他走来。
坏了坏了,我见过他的脸,他不会是要把我给灭口吧!
年轻的巡城卫立刻后退两步,右手哆哆嗦嗦绕到背后拔警棍。
只听面色凝重的恐怖分子任逸说道:“忽然想起,我是走路过来的,现在走不回去了。能不能麻烦你,把我送到家?”
到家以后天都快亮了,任逸啥都来不及收拾,倒头就进入睡眠。
没过多久,碧衣蝉的记忆再次浮现。
……
画面十分晦暗,碧衣蝉站在窗边,身后坐着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男人。
“叔明,你曾经说过,如果我帮你登上皇位,就告诉我有关他的三件事。如今你该兑现诺言了吧?”
那个叫“叔明”的男人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不自觉地颤抖道:“你为什么总是执着于他的事?慕容家沦落到今天的局面,都是因他而起。他是个怪物,是不祥之兆……”
碧衣蝉点点头,“第一件,洗耳恭听。”
慕容叔明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一根手指:“第一件事,他十岁以前,一直用黑布遮着眼,生活在完全无光的黑暗里。”
“他刚降生时,景昭皇帝开心得很。从前有种说法,说刚生下来的孩子第一眼见到了谁,日后就会跟他相像。等到他睁眼的那天,景昭皇帝特地来到寝宫,将襁褓中的孩子抱在怀里。可谁知他看见景昭皇帝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像是见了鬼一样,啼哭不止。景昭皇帝心里觉得厌恶,立即拂袖而去。宫里从此就流传起有关国祚的不祥之言。”
“这只是个开始,从那天起,这孩子在宫中啼哭不止,直到十岁之后。他不敢看任何人,不管是他的生母,还是宫里伺候的奶妈、侍女,只要有人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就立刻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后来,大燕终究是亡了。宫里人常说,是被他哭亡的。”
“你说,他究竟看到了什么?”碧衣蝉饶有兴趣地问。
“谁知道,”慕容叔明脸上露出明显的厌恶,“宫中的巫祝说,他开了天眼,能看见人的魂魄。”
“有意思。”碧衣蝉满意地点点头,“第二件呢?”
“第二件,发生在苻秦迁鲜卑人入长安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