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慌慌张张的跑出宫,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月冠仪发这么大的火。
秋大人升值,他隐藏姓名送了一箱黄金。
秋大人下值,他绕路也要装作偶遇,贪恋半刻的客套寒暄。
只要跟秋大人沾上边,那个集阴辣狠厉心机于一身的活阎王就变了,变得跟寻常娇柔男子无异,患得患失满心满眼都是她,恨不得把心都剥开给她。
长安一边跑,一边叹息。
陷入爱情的男人呐!
他出宫门时,正好是官员下值的时辰,三五成群的走出去。
他打眼望去,明明都是一群身着差不多官袍的女人,但长安一眼就找到了秋姝之,就算不看她的容貌,仅凭身形她也实在扎眼的紧,像一只清高的鹤,肤白纤长安静dú • lì。
也不怪长皇子殿下倾心于她。
他从她身边经过,看见已是吏部侍郎的姜姒向她走近:“秋娘好久不见,我们不如出去喝一杯?”
秋姝之浅淡一笑:“下次吧,家兄还在等我。”
秦舒遭难的事情还未过去,她对姜姒仍心有余悸,也不知秦舒的事情究竟跟她有没有关系,还有那苦命的花魁究竟被谁所杀。
姜姒拉着她的官袍:“你我可是同期,上次聚酒被你借口跑了,这次你可不能再推辞。”
生怕秋姝之拒绝,她要补充道:“你放心,我知你洁身自好,我们不去小倌馆,我们就在普通画舫游湖饮茶可好?”
眼看推脱不过,秋姝之也没办法再拒绝,只得答应。
“那我们就说定了,正好明日休沐,我们明月湖画舫上见。”姜姒当即定下时间。
长安默默将一些记在心下,买了最上等的胭脂水粉带回宫里。
月冠仪坐在妆台前,对着重新送来的菱花镜涂抹淡粉,本就苍白的皮肤如同蒙上一层朦胧雾感。
细腻的珍珠粉在他淡青色的眼底均匀晕开,遮住了他眼底憔悴的青黑,清瘦的身形在他清淡的眼眸下美得清冷,如轻雪薄霜重现京城第一美人的风姿。
“怎么样?会不会很丑。”月冠仪问他。
长安无语,月冠仪要是丑,那他这样的男人怕就成了怪物了。
月冠仪的美貌是大启国公认的,就算不施粉黛也冠绝京城,哪怕连日操劳让他憔悴清减,也不能损伤他的容华风采。
“殿下容貌绝世无双,任何女人见了都会动心。”长安道。
“不会的、她不会的、”月冠仪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道。
他只觉得镜中的自己哪里都不好,皮肤不够细腻,唇不够红,眼神不够媚,身段不够动人。
他愚笨,木讷,低贱,卑微,这样的自己怎么能得到她的喜欢。
长安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主子陷进无穷尽的自卑中,把明日秋姝之和姜姒相约的事情告诉了他。
“姜姒?”月冠仪顿时警觉。
果然一提其他人,从前那个杀伐果决的长皇子殿下又回来了。
“姜姒既不是秦氏一党,又不亲近皇权,无缘无故接近她做什么?一定有所图谋。”月冠仪神色紧张起来。
“你可知她们明日去哪儿?”
“明月湖。”
月冠仪眸中厉色:“吩咐下去,明日让锦衣卫乔装成百姓守在明月湖畔,姜姒有任何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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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湖畔碧波淼淼,垂柳幽风花影重重,一池春水风景美不胜收,吸引无数文人墨客来游湖赏玩。
一艘画舫停在湖边,精美华贵的装饰吸引了无数行人的目光。
“秋娘!”姜姒站在画舫船头喊着秋姝之。
她依然是一身清淡素衣,墨发瀑布般垂在身后,清幽绝俗。
姜姒穿着一身立领常服从画舫走下。
“久等了。”秋姝之说道。
“不久不久,我也刚才。”姜姒将她领进画舫,船屋内装饰依旧精致。
船桨开始划动,周围的景色变化,明月湖上风景如一幅古典画卷徐徐展开。
“秋娘对这画舫可还满意?”姜姒亲自为她倒茶说。
秋姝之摸不准她邀请的目的,迎合道:“画舫精美很好。”
茶香缓缓溢散开来,姜姒唇角微勾:“还有更好的。”
她拍了拍手,身后珠帘响动几个年轻貌美的小郎君从后面鱼贯而出,为首的是一位姿色容美,眼波儿极媚的少年。
“侍身蕊珠见过两位大人。”
“这是?”秋姝之没想到姜姒会搞这么一出,不由得有些紧张,似乎已经看到秦舒的下场在向自己招手。
姜姒不以为意的笑:“游湖岂能没有美人相伴,你放心这是个卖艺不卖身的小倌。”
“我不是那个意思,让他退下吧,我不喜歌舞。”秋姝之解释道。
姜姒叹了一声:“可惜了,我与这小倌承诺,要是能在你面前舞上一曲,就赏金十两,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退下吧!”
蕊珠顿时跪在秋姝之面前,娇声哀求:“大人求您让蕊珠为你嫌舞吧,侍身家中贫寒还有一个年幼的妹妹,母亲说如果我要是再挣不到钱就把我还有弟弟们一起卖去勾栏,求您救救侍身吧!”
秋姝之明白自己这是被姜姒摆了一道,但她也实在狠不下心做这种‘逼良为娼’的事情,不过是跳个舞而已,之后她再向陛下解释就好。
“起来吧。”秋姝之虚扶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