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该她上值,她在凤阳阁内和月冠仪温存了一阵,又去了一趟军营,直到夜深才回了秋府。
马上就要到中秋之宴,皇后已经早早的安排好宫侍将请帖下发到各个官员的府上,让她们协同眷一同前往。
秋姝之父母早逝,亲朋散尽,中只剩下表哥秋蕖霜一人,这次中秋之宴理所应当带他去。
但秋蕖霜却拿着请帖惴惴不安。
“我就不去了,我、我还有些事情走不开。”秋蕖霜将请帖放在她的手里,淡眉微微蹙起,有些失落的比划着。
失声一直是他自卑的隐痛,中秋之宴上那么多官眷,自然是各个打扮靓丽,说着客套的官场话,而他口不能言,去了也只有被人暗暗嘲讽的份。
这样的嘲讽他见得多了,秋蕖霜并不觉得难堪,但他担心自己会给她丢脸,耽误了她的前途。
秋姝之哪里不明白秋蕖霜在想什么,怜惜的拉起他的手:“表哥你根本不用在意别人说你什么,日子是咱们一起过的,皇后的请帖都发到你手里了,咱们为什么不去?”
说罢她强硬把请帖塞在他的手里,又软下言语哀求道:“表哥你就随我去吧,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人都成双成对,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吧?况且宴会上有一场大事,你一定得在。”
秋蕖霜瘦削的肩头轻轻颤了颤,看着她莹亮的眼眸,隐隐生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是什么好事啊?”他有些紧张地比划着问道。
秋姝之将腰间的玉佩放在他的手里,柔软的目光落在宝贝似的玉佩上,笑意渐渐加深:“陛下和太后要为我和殿下赐婚。”
秋蕖霜拿着玉佩的手沉重的颤抖着,唇瓣翕动,瞳孔震颤。
怎么会?
他的姝之竟然要跟别人成亲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快?”秋蕖霜手指颤抖的几乎不能成行。
“快吗?”她倒不这么觉得,她和月冠仪更多的是水到渠成。
不过她更担心秋蕖霜对月冠仪的偏见,上次她无意中跟他提起月冠仪,他就露出了大的反应,极度不悦,就像恶婆婆看儿媳,无论怎么看都能挑出毛病。
“表哥,我和殿下成亲,你不会不高兴吧?”她试探着问。
秋蕖霜死死抿着唇,饱满的唇瓣褪血煞白,他紧咬着牙根,良久才摇摇头:“怎么会?你能成亲我高兴都来不及。”
秋姝之有些意外:“你不是不太喜欢殿下吗?”
秋蕖霜心中沉重似有千斤坠,眼中渐渐蒸腾起氤氲雾气,他当然不喜欢月冠仪那种男人,尤其是现在他竟然还要抢走他的姝之,他人生中仅剩的一点温暖,让他活下来的唯一意义。
“以前或许有些不喜欢,但只要你看上的人,无论怎样我都会接纳他。”他痛苦的闭了闭眼,比划着。
“太好了,那表哥中秋之宴你一定要跟我去好吗?”秋姝之恳求道。
秋蕖霜酸涩的点点头,眼中泛起的氤氲雾气渐渐消散和平常无异。
中秋之宴,百官携带眷一齐入宫,一同聚在御花园外,天织锦软菱纱,朱钗坏绕,赏花赏锦鲤笑意吟吟,好一派热闹非凡。
此皇室还未到场,只有一群官员在花园中相互闲谈,平日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倒在这阖团圆的中秋之宴上暂缓和。
宴上不必衣着沉重严肃的官服,秋姝之穿着一身雾蓝露水软烟罗,薄纱如烟雾拢地仿若人间纷纷絮雪,泼墨长发用两根白玉烟水簪松松挽起,倾泻而下的发丝更映得她肤色滑腻如脂,如白梅冻雪,风雅照人。
她身边的秋蕖霜穿着一袭软银轻罗白衫,衣角袖腕上暗花细丝白莲纹,长发被白玺冷玉束起,约束的发色发带飘逸的垂在身后,白皙如玉的脸庞清秀雅致,清透的眼神更是不沾染一丝尘世杂质,光是干净的站那那里就让人觉得出尘似雪。
秋姝之貌美的名声早已传得人尽皆知,秋氏兄妹一入场,虽然不像其他官员穿戴那样华贵,但出挑的容貌气质,引得官员眷纷纷侧目,尤其是一些未婚配的官员之子,见到秋姝之都羞红了一张脸,一边羞赧的用扇子遮挡,一边又娇羞的在一旁偷看。
“想必这位就是秋大人的表哥吧,真是个妙致的人儿啊!”一些会看眼色的官夫侍已经拉着秋蕖霜亲切热络地聊了起来。
秋姝之如今掌握羽林军两万,又下定决心整顿,羽林军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官员们都看在眼里,知道秋姝之和以前那个酒囊饭袋可是不同的,一定要打好关系,一群官员便拉着她聊起了朝政。
但这看似平常的一幕,却有一人在阴暗里肆意窥探着。
李良躲在假山后看着被一众官夫郎们围在一起的秋蕖霜眼中阴狠,这就是李勉提起的秋姝之那养在深闺里的哑巴表哥?
果然一副好姿色!
秋姝之杀了她的人,抢了她的势力,李良都记在心里,就等着有朝一日可以使以颜色,将她所受的屈辱和李勉的死都报复回来。
“去把他引过来。”李良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李良的夫郎陈氏早就习惯了李良使用这种肮脏手段,之前她已经用这招不知玩弄了多少良男子,陈氏扶着发间的云脚珍珠卷须簪,耳戴景泰蓝红珊瑚耳环,驾轻就熟的挤开一众官夫郎,亲热的拉起秋蕖霜要去池边赏锦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