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少爷,已经这个时辰,您还要等着吗?”
正堂之上,秋蕖霜端坐着点头,他衣着端庄得体,唯独表情有些许的不自然。
侍奉秋蕖霜的仆人玉莲小声说道:“表少爷您还是奴才看您还是别等了,家主和主夫正新婚燕尔,浓情蜜意,怕是不会来请安了。”
一句浓情蜜意,让秋蕖霜几乎刺破了他的耳,清亮水润的眸光更是黯淡无光。
玉莲心中一跳,连忙补救道:“长皇子殿下何许人物,他下嫁咱们秋府,想来也不会太遵循礼制,您何必与他计较。”
秋蕖霜看着空荡荡的正堂外,比划着:“你们一大早就起来伺候我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再等等。”
“可、长皇子殿下他......您又何必再等他?”
“他来不来请安是他的事,至少我要把礼数做全做好,免得落人诟病,只是长皇子殿下进了门,你们下人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秀气的黛眉微微蹙着,水眸含愁凝思,我见犹怜。
听到秋蕖霜这样说,玉莲心中忽然替他委屈起来:“表少爷您也太可怜了,才嫁进来一天就敢给您脸色瞧!”
玉莲本就是心直口快之人,看到秋蕖霜这样委屈求全,不由得为这个对他很好的主子抱屈。
“这话可不要乱说!”秋蕖霜忙捂住他的嘴:“长皇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被他听到了,你的命就不保了,到时候连我都救不了你。”
玉莲点点头,心里却对月冠仪更加不满。
他伺候秋蕖霜许久,知道秋蕖霜对下人极好,下人们都希望主家管事的是一位温柔和蔼的主夫,秋府上下几乎都认定未来的主夫是表少爷无疑,谁知半路杀出一个长皇子殿下。
听说长皇子手握重权,手段残忍阴毒,谁惹了他就要被扒皮抽筋凌迟剔骨,毫无人性残忍的宛若阴厉恶鬼。
玉莲虽是仆人,但仆人也有仆人的小心思。毕竟手段残忍、动不动就shā • rén取乐的长皇子相比,满秋府上下都巴望着表少爷成为正夫,只要还能保住一条命。
玉莲微微叹气,自从昨夜长皇子嫁进来之后,满府的仆人们都活的胆战心惊,生怕哪里得罪了这尊活阎王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正想出去,外面的下人突然来报长皇子殿下来了。
玉莲顿时一口气提到嗓子眼,连忙躲到秋蕖霜身后去,生怕引起那厉鬼的注意。
不多时,秋姝之便领着月冠仪进了正堂。
玉莲站在秋蕖霜身后垂着脑袋,小心翼翼的打量了月冠仪一眼。
传闻长皇子殿下虽然花容月貌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但嚣张跋扈、心狠手辣,阴眉冷目,身上更是常年凝聚着一团慑人的杀气,光是看一眼就叫人腿脚发软。
谁知今日一见,竟然打破了他对于长皇子的印象。本以为是个蛇蝎美人,谁知竟然这样好看。
一身雅致的雪青色衣袍,雪白细腻的肌肤匀滑细腻,浓墨长发用白玉冠束起,其余慵懒的披在身后,狭长的凤眸深邃而潋滟含情却也不失透着一丝清冷疏离,让其他人不敢上前,只有在面前家主秋姝之时,薄唇才会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如此美人一走进正堂便觉得艳光照人,秋蕖霜在他面前倒显得黯然失色了。
“表哥,我们来迟了,没让您久等吧?”秋姝之上前说道。
秋蕖霜掩去了眼底的委屈,撑着笑意,比划着手势:“没等多久,我也才刚来罢了。”
看秋蕖霜这么说,玉莲心里更心疼了,忍不住说道:“回家主,表少爷从卯时起就在这儿坐着了,已经枯等了两个时辰。”
秋蕖霜一脸紧张地拉住玉莲,示意他不要乱说。心里却十分满意,他看中的就是玉莲心思单纯,心直口快,有些话他不能说出口,玉莲就可以代他说。
他刚才故意在玉莲面前表现出一副委屈大度的样子,让玉莲心生怜悯,又不露痕迹的说月冠仪心狠手辣,将来仆人的日子都不好过,来拉拢他,现在玉莲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两个时辰?”秋姝之有些惊讶。
“表妹夫月冠仪给表哥请安,今日是我懒惫拖着秋娘,才会请安来迟,请表哥不要怪罪。”月冠仪对着秋蕖霜屈膝行大礼。
他是千金之躯,秋蕖霜又不是秋姝之的父母,光是屈膝行礼对于秋蕖霜来说已是莫大的礼遇。
他此番举动,看起来真诚无比,倒让玉莲有些吃惊了。
“表哥,这件事不怪他,是我拉着他才起来吃了。”秋姝之不愿意月冠仪把所有的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连忙解释道。
秋蕖霜藏在袖中的手攥的紧紧地,眼中底色浓稠墨黑,月冠仪这番举动倒把他的计划打乱了,他不得不端着得体的笑。
“你们新婚燕尔,来晚一些也正常,殿下快起来,您是千金之躯,蕖霜只是一介平民,您可折煞我了。”
说着,秋蕖霜将他轻轻扶起。
月冠仪淡笑着:“哪有什么折煞不折煞的,我虽是皇子,但是进了秋家的门,我就只是秋娘的夫郎,对您行礼是应该的,表哥您也千万不要因为我这一层身份而介怀。”
正好仆人端着茶水到月冠仪面前,他执起茶杯,递到秋蕖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