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来,姜姒正和老人家热络的聊着天,南方天气潮湿湿衣服晾不干,他换下了昨天湿透了的衣裳,穿上了应该是老人家女婿生前的衣裳。
看到秋姝之行了,姜姒捧着一套干净的衣裳笑意温柔的向她走来:“妻主醒了?来,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吧,这是老人家女儿生前的衣服,我比了比,应该很合你的身。”
自从昨夜敞开心扉之后,姜姒一口一个妻主,叫起来亲昵的很,从不觉得害臊。丝毫不顾及两人之间既无夫妻之名,又无夫妻之事。
秋姝之看了看昨夜自己脱下来的湿衣服,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的衣服呢?”
姜姒眸中微微闪动又很快隐去:“妻主的衣服,我昨晚挂在屋檐下面晾干,谁知今天再去找,就发现衣服不见了,也许是被大风刮走了吧,反正只是一件湿衣服而已,这里不是还有现成的嘛!”
姜姒语气微微娇嗔:“咱们还是赶路要紧。”
秋姝之目色微微沉重,她掉进江水之中,本就生死不明,要是连衣服都被有心人拿去走手脚,一定会让月冠仪方寸大乱。
她摸了摸衣襟,好在昨夜睡觉时她将他送给自己的玉佩放进了怀中。
如果只发现衣服,而没有发现她随身佩戴的玉佩,以月冠仪敏锐的洞察力,他应该会发现吧。
秋姝之放下心来,穿上了她准备的衣服。
辞谢过老人家之后,秋姝之和姜姒一同赶路。
通过从老人口中了解得知,他们已经进入了滇境,也是滇王的势力范围之内。
秋姝之虽然想帮小皇帝稳固朝局扳倒滇王势力,但也不敢一个人贸然前行,她本想带着姜姒往反方向走,与月冠仪汇合。
但越走密林越深,重重灌木深丛,参天老树便成一片昏暗的天,更奇怪的是她从前学的那些辨别方向的知识在这里都不管用,不是原地打转,就是在往密林深处走去。
不仅如此,随着太阳渐渐升起,下了一夜雨的森林里的雨雾开始蒸发,弥漫在幽深的丛林中,迷雾蔓延至她的脚踝,并有隐隐上升的趋势。
“妻主......”姜姒拉着她的手,忽然发声。
“怎么了?”秋姝之回眸,潮湿闷热的丛林让她不停出汗,汗水打湿了她白皙的脖颈,秾墨碎发粘黏在她的侧脸,微弱的阳光从树荫里渗透进来,照亮了她的发丝,那一刻她像极了山中供奉的山神。
姜姒媚意横生的眉眼微微垂敛:“没什么,就是有些走不动了,脚有些酸软。”
他的嗓音娇软又带一分天然的软糯,尤其是和秋姝之说话时,更像说在撒娇。
秋姝之看了看天色,脱下外裳铺到有些潮湿的地上:“那就歇一会儿再走吧,来,坐这儿。”
姜姒看着地上沾着泥渍的衣物,潋滟含光的眸子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触动,他一把扑倒秋姝之身上,双臂环着她的脖颈,细密的吻带着奇特的异香落在她的脖颈间。
在无人的丛林深处,只有在阴暗角落里爬过的蛇虫鼠蚁窥探到了他此刻肆无忌惮的放纵真心。
他一边亲吻,一边略带惶恐的问:“妻主,你以后会不会讨厌蓝儿?”
秋姝之手臂微微停滞,随后包容地搂着他的腰:“怎么会呢。”
姜姒娇媚恣意的眉眼更加幽深:“真的?如论我做过什么事,你都不会讨厌我?”
密林中的水雾越来越浓,不知不觉已经弥漫至整片森林,面前皆是白茫茫一片,如深渊迷雾,缓慢地向她袭来,她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四肢逐渐变得无力疲乏抬都抬不起来。
秋姝之的心渐渐冷了下来,她瞬间意识到这不是一般的水汽,这是瘴气。
纵使吸入了大量瘴气,秋姝之依然镇定自若,神情更是冷淡无比,声音却格外温柔极尽蛊惑:“当然,你是我最爱的人。”
姜姒搂着她越来越近,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彻底昏了过去。
姜姒抹去眼角一滴泪,将她软下来的身子轻轻放到地上。
弥漫的大雾中,走出一群身着苗疆服饰的人,他们走到姜姒面前,恭敬的行礼:“见过圣子。”
姜姒的父亲本就是苗疆圣子,后因为爱上滇王成了滇王妃彻底迷失自我,更忘记了维护苗疆的使命,堂堂苗疆圣子却耽溺于情爱,与一群男子争宠,不仅丢尽了苗疆的脸,还帮助滇王不断打压苗疆势力,让曾经掌握半个滇境的苗族不断沦落,领地更是不断萎缩,苗疆族人早就对他不满。
但苗族圣子历代皆是靠血脉继承,纵使不满也没办法。
幸好姜姒也知道自己的父母靠不住,于是在多年前就看中了苗疆势力,一直在苗疆深耕,加上他父亲的身份,顺理成章的成了新的苗疆圣子。
在被滇王彻底抛弃之后,姜姒立刻用苗疆秘法联系上了族人,这才有了之前秋姝之落水的戏码。
姜姒妖异的眉眼冷淡一瞥:“你们来迟了。”
一个苗疆人立刻跪下,此人正是之前从围场中逃脱的阿黎:“请圣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