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在叶怡的刻意引导下,孟厌沉浸在回家的喜悦里,没有主动向上门问询的警方提及这些事。等他回过神来再想说的时候,又因为各种阻碍,没人再听了。
时隔多年,孟厌几乎要忘记这些陈年旧事。当再次看到警官证的时候,他的心境已然大不相同。
纪戎和叶怡一样陪在他身旁,不同的是前者给予他鼓励;后者却是以温情为饵,骗他闭嘴。
配合着孟厌的陈述,姜愿签过字的体检报告、孟厌与孟昭猷相匹配的亲子证明也一一陈列出来,林林总总,准备了很久。
纪戎坐在台下静静看着,宽大的红木长桌衬得他的omega格外瘦小。
其实他并没有孟厌勇敢。
盛怀松质疑他不再握枪是借口、是托词,纪戎心里清楚,并不是。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是真的厌倦了。
在调查组给出考核不通过的决定后,纪戎回军校宿舍收拾行李离开。
在同届学员庆祝结业的欢天喜地中,他路过了军校的荣誉墙,看到了自己。
被划花的肖像下是他远程射击的记录。
也曾热血沸腾,欲为国捐躯,欲尽毕生所学报效联盟。
可到头来,他留下的只是一串数字,一个毫无用处的排名,和一个被挡住了脸的、耻辱的肖像。
枪可以shā • rén,可以诬陷人,曾经能让他体会到成就感的枪变成了讽刺。
他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与无能。
十年饮冰,热血凉否?
可是没有办法,他有了想做的事,有了想保护的人。盛怀松说得没错,想做多大的事,就得有多大的权力。
不单单为孟厌,也为他自己。
联盟里A级alpha虽不多,但也不算稀有。盛怀松作为首都军长,要用什么样的人没有,不过是因为纪戎背景干净,是一个很明显没有被姚青策反的人。
许多事不方便亲自动手,盛怀松需要一个冲锋陷阵的人,拿了街角的监控,是保他,也是胁迫。
纪戎心知肚明。
如今这种形势下,他进军政处就是进了权力斗争的漩涡,再也没有多少闲散松快的时候。
纪戎同样心知肚明。
“姚青不被钉死,你们永无宁日。”盛怀松的话犹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