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子疼得像被刀片上下划拉,停了好一会儿,才把这句话说完:“你没走啊。”
“你还在家,我能去哪里?”陆少珩晃了晃手里的纸袋子,“我去给你买药了。”
“原来是这样,走吧,回去吧。”陈濯低头看了眼那只蓝白相间的纸袋,轻巧地点了点头,先一步转身往回走,仿佛他天没亮踩着拖鞋站在这里,真的只是为了散步。
陆少珩没有多说什么,安静地跟在陈濯身后,一起往家走去。
看着石板地面上两道缠绕在一起的影子,陈濯总算从应激情绪中缓和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头。
只是这事实在难以启齿,他不想让陆少珩有所察觉,于是板着一张脸往前走,一路都没有回头。
到家之后,陈濯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在陆少珩的照顾下吃了退烧药,很快就睡了过去。陆少珩见他烧得难受,难得体贴地打了盆水回来,坐在床边替他物理降温。
陆少珩拧干一条湿毛巾,沿着陈濯的胸口手臂来回擦拭,心里越发不能理解,不久前明明是自己被陈濯按在床上折腾掉了半条命,这会儿反倒是他横在床上装柔弱。
想到这里,陆少珩伸出魔爪,恶狠狠地薅了薅陈濯的脑袋,佯怒道:“大明星了不起。”
陈濯的头发摸起来手感不错,陆少珩趁他睡着,又摸了一把,顺道再骂一句:“忽冷忽热,反复无常。”
一通单方面的发泄过后,陆少珩突然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他动作轻柔地拨开陈濯的刘海,忍不住俯下身子,靠近陈濯,尚未平复的呼吸,就这么全部洒在陈濯的唇间。
这是一个亲吻的动作,但陆少珩什么都没做,只是这么看着他。
看着看着,他的表情又不自觉地严肃了下来,像是一个人终于找到了遗失已久的宝箱,却不知该怎么打开。
只可惜陆少珩并没能看太久,因为本该睡着的陈濯,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和近在咫尺的陆少珩来了个四目相对。
“我…”陆少珩做贼心虚,连忙退开一步,欲盖弥彰道:“我去换盆水。”
陈濯却说:“别折腾了,上来吧。”
陆少珩身形一顿,把毛巾扔进脸盆里,翻开被子,在陈濯的身边躺下。
几个小时之前,两个人分明什么事都做过了,但陆少珩上床之后,却规规矩矩地躺在陈濯身边,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出神地盯着打在玻璃窗上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