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嫣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他累了,困了,睡着了。”
男人们:……
严凛望天,嘴角微抿,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闭着眼睛说瞎话功力,她若论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其中一个男人弯下腰试了试于红忠的鼻息,还活着。
哦,有一口气就行。
藏匿金子的信息还没有问出来呢。
这男人姓姚,是领导身边的秘书,这一次都是他跟严凛接洽的。
两方都不想引起外界的关注,怎么低调怎么来。
姚秘书主动伸出手,“严营长,这次谢谢你的帮助。”
严凛提供了关键性的证据,直接钉死了于红忠,还有他的整个团伙一夜之间倾覆。
“应该的。”严凛惜字如金,态度冷淡,并不想跟这些人牵扯太深。
姚秘书跟他接触过,知道他的性子,也碍于军政不能走动太勤的不成文规则,客客气气的寒喧了几句。
“宁嫣同志,也谢谢你。”
“为民除害,义不容辞,这是我应该做的。”宁嫣笑的腼腆,“当然,给我发奖状和奖金,更能激励我多做好事的向善之心。”
姚秘书:……笑的这么腼腆,说的这么含蓄,但主题就是一个字,要钱。
居然一点都不违和,还觉得她有趣可爱,这也是一种本事。
姚秘书代表政府给她发了见义勇为的奖状,还有五百块赔偿金。
反正不是政府拨款,没有什么压力。
宁嫣摸着厚厚的信封,笑的可开心了。
谢谢政府,谢谢姚秘书,更应该谢谢于红忠,哈哈。
她走出去时,走路一蹦一跳的,心情极为愉快。
五百块能在公社买套小农房,够一家六口人生活开销三年了。
“宁嫣,到饭点了,饿了吗?”严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嗯?”宁嫣愣了两秒,眨了眨眼,吃了吗?天气好吗?这种应酬话不适合他,他不是闲话家常的性格。
“行,我请你吃个饭,就当是谢谢你,不过我的粮票估计不够,你那么能吃。”
平时小气归小气,但偶尔也会大方一次。
严凛走过来,跟她并肩而站,“你上次请过,这次轮到我请。”
“行。”宁嫣笑眯了眼。
又是那家国营饭店,鲫鱼豆腐汤,蚂蚁上树,红烧肉,家常面筋炒素,配一大碗白米饭。
宁嫣大口大口的吃着,却不见一丝粗鲁。
严凛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宁嫣查觉到了,茫然的看过来,“怎么了?你不吃饭看我干吗?没见过美女呀?”
她做什么都大大方方的,举手投足之间自信又阳光。
严凛垂眸,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这家的豆腐和面筋是从你们作坊进的货?味道不错。”
宁嫣骄傲的扬了扬脑袋,“那是,我们作坊出品必是精品,所以,不用担心我们的品质,尽量下单。”
严凛知道她误会了,但没有解释,“那行,改天你过来谈一下合作。”
宁嫣一口答应了下来,只要有钱赚,累点怕什么?
再说了,每当收获一张张订单,她就说不出的满足。
两人正聊着,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宁嫣同志,严同志。”
宁嫣抬头一看,是供销社的邵经理,他的脸色不怎么好。
“邵经理你好。”
邵经理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对男女,远远就看到他们了,说说笑笑的样子很亲密,“你们听说了于主任……不对,于红忠的事情了吗?”
宁嫣笑眯眯的点头,“知道啊,刚刚去慰问过他。”
慰问?邵经理惊呆了,啥情况?
他虽然有些惊吓,但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在两人的桌边坐下来,“真的假的?你们怎么好端端的跑去见他?”
他们不是仇人吗?
宁嫣挟了一块红烧肉,怎么吃都吃不腻,“哦,说的直白点,就是看看落水狗。”
邵经理:……
他的消息很灵通,从于红忠被查起,他就得到了风声。
但一直不知道是谁干的。
他看着眼前的男女,惊疑不定,难道是他们干的?
他试探的问道,“我记得那天你放言,要干掉他,没几天他就受了重伤,奄奄一息。”
宁嫣哈哈一笑,“也不知是哪个人干的,但我猜,一定是人美心善,侠骨柔肠,正气凛然的好人。”
严凛的筷子一抖,面筋掉在桌上,神情是一言难尽。
邵经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莫名的一阵心惊肉跳。
这两个人肯定有问题。
但他不敢再多问了,干巴巴的说了几句,就怂怂的跑了。
宁嫣也没有放在心上,照样吃吃喝喝。
但他们准备离开时,店员笑容满面的将一个盒子递了过来,“这是供销社邵经理送给你们的。”
两人相视一眼,出了门才打开一看,是两个全新的搪瓷杯子,双喜图案。
宁嫣有些茫然,“为什么送我们这个?”
严凛略一沉吟,“也许是抵上次的饭钱?”
是猜到了什么心生畏惧,用来赔罪的礼物吧。
宁嫣默了默,“那也不对啊,是我请的客,还我人情我能理解,为什么还要送你?”
严凛欲言又止,宁嫣看了他一眼,“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可能觉得我们是……”严凛的声音低了下去,耳根渐渐红了。
宁嫣没有注意到,把玩着喜庆的搪瓷杯,还挺喜欢的。
“同伙吗?怕我们分赃不均打起来,索性送了双份,还挺贴心的。”
严凛:……
他什么都不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