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一夜过去九年?这九年时间去哪了?
为什么商远什么都不说?他在瞒着我什么?
这里是我的家吗?不是的话,我该去哪呢?
他呼出一口白气,有种不知该何去何从,不知有谁可信的茫然无措。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见一个人仅仅穿着病号服就在天寒地冻中行走,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那人形容狼狈,四处张望着,在与杨一心对视的瞬间,几乎是慌不择路地翻过护栏,穿过马路,冲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
杨一心感觉他在发抖,于是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把他冰冷的身躯裹进自己的衣服里,说:“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这一刻,商远只有紧紧抱着他才能缓解心中的恐慌。病房里找不到人的瞬间,他几乎要疯了。
过了好一会儿商远才说:“跟我回去。”
杨一心却站着没动。
“怎么了?”商远问。
杨一心说:“你知道现在是几几年吗?”
商远愣住了,他的反应让杨一心心中了然。杨一心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小心而警惕地质问:“发生什么了?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在隐瞒什么?”
他的不安落在商远眼底,商远缓步接近,哄野生小动物似的,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手,安抚道:“对不起,跟我回去,我可以解释。”
“我还能信你吗?”
“能,永远都能。”
杨一心本能地反握住商远的手,就像年少时每一次相信商远那样,这一次他依然选择了信任。
回到医院里,商远花了很久,将一切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听,把一切自己了解到的关于他的细枝末节悉数讲来,竟讲了一整夜。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隐瞒,没有偷藏一点私心,也没有妄图修改杨一心的记忆。因为他尊重杨一心的人生。
哪怕是重逢后的不愉快,自己做的那些过分的事,那些阴谋诡计、两败俱伤,一桩桩一件件,也都认罪一般讲了出来。
听完这些故事,杨一心沉默许久。
这一切的冲击太过强烈,他感觉自己还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