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言没有管对方在想什么,他已经急不可耐地站起了身,“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开始行动吧,今晚月黑风高,十分适合抢夺石板,所以石板在哪你知道的吧?”
这……
这也太快了。
对方火急火燎的反应不仅仅是让当事人比水流愣住,就连原本只是想打探一下消息的太宰治也愣怔,不清楚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这件事情或许需要从长计议……”比水流缓缓说道:“当然,首先,我觉得我们应该见一面,我十分期待真正见到你的那一刻,岑言。”
更主要的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不能在这个人多眼杂的拉面店里说!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
岑言调出了联系人板面,联系人的板面里已经多出了比水流的信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姓名背后写着“限时开放”的字样,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互知姓名就可以进行传送。
这也太急了!
太宰治下意识拉住了岑言,虽然他很希望能够看见比水流能跟费奥多尔打起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看见一个满世界都是异能者的混乱情况。
现在的工作已经足够忙了,太宰治一点也不想再多添加工作。
坂口安吾说的异常他当然也清楚,就像是天空赌场能够悄无声息出现又在所有人的记忆里成为多年建筑习以为常一样,太宰治现在怀疑不仅是王权者,甚至可能包括德累斯顿石板在内的一切都不对劲。
毕竟如果德累斯顿石板效果真的如比水流所说,那这个青年不该到现在才对抢夺德累斯顿石板感兴趣。
岑言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师父二号,“怎么了吗?师父?”
太宰治有些不甘心被迫加班的事实,也不想放过这样一个可以看费奥多尔好戏的机会,于是他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太宰治脸上扬起笑容,意有所指地提醒道:“岑言,比水流的理想好像跟你师父的理想完全相悖哦。”
岑言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那可是机甲诶!
只不过直接说出来显得怪薄情的,毕竟这个游戏很真实,师父一号和师父二号的关系看起来很不错,为了避免到时候师父二号找师父一号告状,岑言找了个不错的借口。
“我先去打入内部,替师父一探究竟……”似乎是觉得这样不够直白,怕师父二号没有听懂,岑言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去当卧底!”
还在鸟笼里操控鹦鹉没走的比水流:……
以为对方会说出什么有用信息的太宰治:……
好家伙,大声密谋
《自爆卡车》
卧底……是这么当的吗?
如果这样绿之王都毫不介意的话,我怀疑他别有所图
呃,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绿之王他在给言宝画大饼所以毫不介意?
一语惊醒梦中人
说起来也是呢,毕竟绿之王想要一个人人都是异能者的世界,他又想解放石板,如果这个副本王权者的力量来源于石板,之后的世界该不会是人人都是异能者,还是那种头上都顶着剑的王权者牌异能者吧?
我一眼就看出他小子不像是好人!
怎么说呢,这番话听起来毫无可信度,又很有可信度。
让两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太宰治率先回过神,干巴巴地夸赞道:“听起来还真是辛苦啊,言君。”
“应该的,一切都是为了师父。”岑言表情坚定,说出了在座一人一鸟都能看出的谎话。
太宰治从对方话里听出了某种强调意味,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什么,啼笑皆非地说道:“原来你是在担心我会告状吗?不用担心,言君,我不会告诉他的。”
什么?!
岑言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原本不想借口还好,一想到这个去当卧底的借口,岑言就觉得他非要让师父一号知道不可,毕竟他可是忍辱负重去当卧底了!这不狠狠刷一波师父一号的好感度?!
“不行,你得告诉他!”岑言用力握住了师父二号的手,硬生生表演出某种牺牲巨大的反应,“你要告诉他,为了他,我去做卧底了!”
这种语气听起来就像是那种“我回来就跟你结婚”之类的身不由己的悲情flag。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僵硬了,那种熟悉的匪夷所思感再一次从心底冒了出来。
对方变得也太快了!这又是为什么?明明之前的表情还是那种警惕他告状的反应,现在又完全变成了跟之前相反的模样,这个青年该不会以为那个「魔人」费奥多尔真的会相信他去当卧底的说辞吧?!
一时之间,太宰治的表情逐渐变得古怪,他思维已经发散到了这个青年平时经常出现在费奥多尔身边,费奥多尔到底给对方是什么印象之类的问题上,虽然在默示录病毒里戒指是这个青年一个人都戴着了,但是……
太宰治突然发现了什么,他盯着这个青年握住他手的双手瞳孔地震,只见对方本该是两枚戒指的双手只剩下了一枚,而且还是银质戒指戴在象征订婚的左手中指。
电光火石间,太宰治想起了在这个青年大战鬼之始祖时,他顺藤摸瓜顺利找到费奥多尔的那一幕,后者当时左手是垂落在身侧被斗篷遮住的,而右手则像是以防受凉那样拢紧斗篷,因此他没有看见过对方拿出左手……
不会吧……
太宰治没想到那个人居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短短一分钟里,太宰治的表情变得十分深沉。
原来如此,这也是「魔人」费奥多尔的阴谋吗?
师父二号沉思的时间太久了,岑言觉得为了以防夜长梦多,还是应该自己给师父一号发消息比较好。
他当即上手摸向师父二号的口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利从对方风衣口袋里摸到了类似于手机一样的电子设备。
这个举动打断了太宰治的思绪,他惊恐地看着岑言蠢蠢欲动准备开机发信息的模样,“言君,你该不会想用我的终端机去给费奥多尔发信息吧?”
“毕竟我没有。”岑言理所当然地说道:“所以借用一下师父你的。”
虽然他也可以通过传送跟师父一号直接说,但是总觉得那样就没有这种悲情沉重的味道了。
用信息发好一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隔着屏幕你不知道对方是在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下发信息的,所以只要他发送的信息内容够悲壮,到时候师父一号的好感度不得直接被他刷满?!
太宰治闻言更惊恐了,他虽然不知道岑言会发什么,但是心底的那种不详预感简直能够让他当场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而且如果这条信息发出去,费奥多尔肯定能够查出这个号码所属的人是谁,那种事情光是想想太宰治就要窒息了。
没等太宰治说些什么阻止对方,只见那个青年脸上露出了困扰的表情。
岑言发现自己现在虽然已经可以勉强看懂电子设备的使用方法了,但是他不知道师父一号的联系方式,翻遍了师父二号的通讯记录也没有任何线索。
师父二号居然没有师父一号的联系方式?!
“你没有师父的联系方式吗?师父?”岑言困惑地看向眼前的鸢眸男人。
后者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故作遗憾地摇头,“很抱歉呢,言君,看起来这件事我帮不上忙了。”
岑言大失所望,正准备把终端机还给对方,一直旁观观察的比水流发现了什么,他忽然出声。
“这件事我可以帮助你。”
又一次峰回路转!
岑言惊喜地看向笼子里的鹦鹉,“真的吗?!”
“当然,毕竟我们是盟友了不是吗?所以这点小事我当然会帮助你。”比水流的声音带着笑意。
他已经看出了岑言和太宰治以及费奥多尔之间的一些关系,太宰治跟费奥多尔敌对,这毋庸置疑,但同时太宰治似乎也对自己抱有敌意,而那两人都对眼前的青年有着某种像是无计可施一样的纵容。
再加上之前太宰治故意提醒的那一句话,虽然看似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在意,更重要的是,他得给新盟友展现一点诚意,给对方留下好的印象,同时,也可以借此给费奥多尔一个小小的提醒。
与狂喜的岑言呈现反比的是太宰治突然垮下去的脸,这一刻,太宰治冒出了其他王都无所谓,这个绿之王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之类的想法。
岑言拿着终端机迫不及待地问道:“快告诉我师父的联系方式。”
“不用那么麻烦。”笼子里的绿色鹦鹉从秋千上跳到了笼子边缘,“我可是掌管「变革」的王。”
鹦鹉的身体始终是不方便的,比水流操控着鹦鹉伸出爪子够了半天都没够着,那个青年完全没有意识到要把终端机拿近一点,反而还兴致勃勃地看了半天。
比水流:……
“用终端机的屏幕碰一下鹦鹉的爪子。”
岑言恍然大悟,他还以为对方想要给他表演一个鹦鹉也是液体能够从笼子里挤出来的场面呢。
这一次比水流顺利碰到了终端机,绿色的电流一瞬间通过鹦鹉身体作为媒介传送到了终端机里,所有的信息被瞬间解密,就连费奥多尔私人号码也在屏幕上展开了聊天窗口。
让比水流意外的是太宰治终端机里很干净,什么信息都没有,就连通话记录都屈指可数,仿佛一直防备着什么一样。
岑言看见了聊天窗口,对面的头像是一只紫色的简笔画大笑老鼠头,很熟悉,就像是师父组织的标志一样。
他快乐地开始发告别消息了。
——「师父,我先去为你做卧底了!」
发了这样一句话后,岑言摸了摸下巴,总觉得不够悲壮,但是脑子里满是即将开机甲的喜悦,完全想不出什么悲壮的句子。
此刻,他终于想到自己是一名游戏主播,身为主播,就要合理跟直播间观众互动!于是岑言打开了弹幕,并从其中了解他的观众发出的弹幕里抄了几条。
岑言发完消息之后关掉聊天窗口,把终端机重新还给了师父二号,“谢谢你,师父!等我忍辱负重凯旋,我就封你做护国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