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车的琴酒勾起唇角,心情略好。想起仓库里那些东西,他挑了挑眉问道:“仓库里那些是怎么回事?”
原先他还不觉得,现在却忽然意识到这次更换装备来的有些诡异了。主要是东西比较诡异,以前换装备的时候,送下来的资源可不是今天这样的。
但他搞不懂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除了这些能够分发下去的资源外,还运来了一些大家伙。要不是知道这家伙没准备要组织,他都要以为这家伙准备搞个大的了。
秋庭夜轻咳了一声说道:“......看到了所以就买了。”其实是他在买买买的过程中太上头了,但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太傻了。
琴酒哼笑了一声,没有再追问。
他将车开到了深夜无人的海边,然后停下了,满意地说道:“不错!”就连他的语调也是上扬的。
开起来的感觉还算不错,但内部的引擎这些都需要改造一下。
秋庭夜急着将这辆车开到琴酒的面前,也不过是因为想要尽快给琴酒一个惊喜罢了,但现在看来,这个惊喜很值得。
深夜的风有些大,海浪一层一层堆叠,轻柔地拍打在岸边。
两人站在海边吹风,琴酒靠在车门上,取下皮质手套扔进车里,然后将手插入风衣口袋里。他腰后的银发发尾在风中打着旋儿,秋庭夜的黑发也随着海风轻扬着。
“说吧,你想干什么。”今天的事有点儿诡异,肯定有其他事儿,而琴酒懒得再去猜测,便也直白地问出了口。
“很多年前的这一天,我送了你一只兔子。”秋庭夜温声说道。他经历的时间太过长远,已经不记得到底是多少年以前了。
而且,以他们现在的状态,似乎也没办法再计算年份了。
琴酒微微一愣,想起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但生日什么的他并不在意,扯起嘴角说道:“你这是在讨好我?”
秋庭夜靠拢了他,轻笑着说道:“是啊,我在讨好你。”
琴酒嗤笑一声:“现在才来讨好,是不是太晚了?”
秋庭夜将右手伸出来,摊开掌心,手心上是一颗流光溢彩的石头,在朦胧的月色下,石头的光泽也变得更为耀眼了。
“这是什么?”琴酒疑惑地问道,明明是石头,却有着和宝石接近的光泽,只一眼,他便意识到这应该不是普通的东西。
秋庭夜没有说话,只是眉目温柔地牵起琴酒的手,和他交握着,将这枚灿然的石头合握在掌心中,覆唇亲吻了一下指尖。
恍然间,琴酒明白了这个石头是什么,因缘石。
以因缘为线,交结过去与未来。
“你......”
“其实,我本想在一切都结束之后再拿出来。”他的嗓音温润,目光温煦,“但人生总是有太多的意外,没有人可以永远把控全局,晨星也会陨落。”
即使是再算无遗策,也难保不会出现不可抗力的意外。
无垠宇宙亘古永恒,却终有湮灭的那一天;星系循环往复,在光芒中诞生,也会在光芒中奔赴终点。他会死,琴酒也会死,死亡是这个世界不变的轮回。
人的付出与收获是恒量的,他同样也不再奢望于自己能重新恢复成以往的样子。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其实是有些贪心的,人类一生太过短暂,几十年的时光转眼而过,却又复杂的犹如宇宙的奥秘。
但好友给他带来了新的可能,以因缘为终末的联结,以因缘为来世之始。
文学中的爱情总是会经历几番铭心刻骨,却也不一定能有善终。前世的爱情延续几世,最终也不过是归于尘土罢了。
人生纷繁,人性也是复杂的,当记忆成空,曾经经历的一切或许也会变成一场风花雪月。
他不知道是否会有灵魂转生的来世,但他总归是有点贪心的。
他定下了界限,如果灵魂再次转生,他不奢求下一世仍旧能相爱,只需能有一个相遇的契机,追循着命运因缘的牵引,找到对方。
再之后,爱侣也好,挚友也罢,现在的他也无法干涉了。
“决定好了吗,要和我定下这个约定吗?”秋庭夜的语调平和,眉眼微弯,“说不定来生的我和阵也会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琴酒眯着眼睛看他,意味不明地说道:“朋友?哼,你倒是洒脱。”
“来世说不定可以,但现在——”他认真地看着他。
“不行。”
琴酒勾起唇角:“算了,随你。”虽说是虚无缥缈的来世,但也不是不行。
当他同意的那一刻,因缘石化作透明的能量,融入两人的手心中,完全没有琴酒想象中花里胡哨的特效。
“我以为会有什么神秘仪式。”毕竟这东西看起来就不怎么科学。
秋庭夜:“......你想看我跳大神?”
琴酒的嘴角微抽:“跳大神?难道不是西方祭祀那种?”
“那种祭祀是要死人的。”秋庭夜想了想以往凡人祭祀神灵的场景,有点无语,“不是跳大神更安全一点?洒洒符水驱驱邪之类的。”
“阵,没想到你竟然也相信封建迷信,这样要不得!”
琴酒:“......”他也挺无语的,到底谁才是属于不科学世界中的一员?
他没好气地扯了扯嘴角,懒得再理会这个跟他瞎扯的人。他转过身,沿着海岸走了几步。
一阵悠扬的奇异歌声在他的耳旁响起。
月行青道凌越云梦泽,与金乌相会;星点流萤焚烛照夜清,与柔水相融。
歌声中柔和着清冽的音质,吟唱着不为人知的语言,蕴含了缱绻如双生之木一般的深意。
与自然的颂歌不同,这一首,是求爱的雅歌。
闻弦歌而知雅意。
唱完歌后,秋庭夜又黏在了琴酒的身上。他从身后搂住他,下巴搭在琴酒的肩上,呼吸相触。
“好听吗?”热气撒在脸侧。
琴酒的嘴角微勾,却语气平淡地说道:“还行吧。”
秋庭夜也不恼,已经习惯了阵的日常性嘴硬。他笑了起来:“带你去个地方!”
“干什么?”琴酒疑惑地问道。
“去偷鸡摸狗。”
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