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没有回答安室透的问题,而是叹息地说道:“若说是爱,他在提起那个女人的时候却也只剩下了全然的冷漠,没有半分的情意存在。除了那个孩子,他的生活里已经没有了半分那个女人剩余的痕迹。”
“要说不爱,他却也终身未婚,身边始终没有其余的情人,更没有yī • yè • qíng,这在惯来开放的美国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存在。他感情上面完全是空白的,唯一的亲人也只有那个孩子。”
“那么,继承了他基因的那个孩子,对待感情是否也和他的父亲一样?”
“基因的遗传,总是很奇妙的啊——”贝尔摩德露出捉摸不定的神秘轻笑。
安室透冷哼一声:“这就是你的目的?告诉我秋庭夜对琴酒的感情可能是假的?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关心琴酒了?”
“嘛,真情也好,假意也罢,都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是真的,或许组织也要考虑一下琴酒是否有被策反的可能;如果是假的,那他加入组织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但就算他是别有用心,组织也不会在意这个问题。毕竟,最好的维系一段和平关系的枢纽,只有利益。同样的,最能打破这种关系的,也只有利益。”
语罢,金发女人撩了撩自己的长发,红唇轻扬。她怀中纯洁的铃兰花坠落在地上,纯白的花朵染上污浊的淤泥。
“真可惜啊,铃兰花。”
魔女如此惋惜地说着,脸上却没有半分遗憾的神情。她迈开脚步,从这拥挤的小巷子里走了出去。
语调轻扬的话语自安室透的身后传来:“如果你需要易容的话,可以来找我哦!”
安室透站在阴影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贝尔摩德通常把想要暴露的信息藏在简单的一句话里,琴酒和秋庭夜感情的问题他们已经分析过很多次了,并不怎么意外。
但安室透直觉比较在意的,是贝尔摩德的那一句“基因的遗传”。
基因吗......
安室透摸出手机,准备给松下晴子发一条信息,邮件刚刚撰写好,却在即将发出去的那一刻停止了。
算了,他亲自去见松下晴子一趟。
——
拉斯维加斯,易容成冲矢昴的赤井秀一站在了加特酒店的门口。
将东京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之后,他就用假身份来到了拉斯维加斯,这个死亡调查报告上秋庭彦死亡的地方。当地的FBI分局也接到了上级的命令,会在他调查的这段时间配合他的行动。
加特酒店同样得知了今天会有一个FBI特派过来的搜查官前来调查五年前的大火和死亡事件,因此便也早早派了一位经理在门口等候着。
弗尔德就是被酒店上级派遣来的经理,当他得知这一次来人又是为了调查五年前秋庭彦死亡真相的时候,深深地叹了口气。
赤井秀一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正在叹气的弗尔德先生,头上的发有些稀疏。
“是弗尔德先生吗?”他走上前去问道。
弗尔德的脸上挂起标准的微笑:“长官!上头已经通知过我了,今天您的调查由我来协助。”
赤井秀一点了点头,直接进入了正题:“嗯,那就直接先去死者死亡的现场看看吧。”
“好的。”弗尔德应声说道,带着赤井秀一来到一处电梯前,按下了按钮,“我们酒店一共有九十八层,五年前那一位先生来这里办理居住的时候,住的是九十层。”
“滴——”电梯门很快就打开了。
赤井秀一和弗尔德走了进去,按下了九十层的电梯。
电梯往上运行的时候,弗尔德继续说道:“当年那一场大火后,虽然酒店里出了人命,但那间套房在警方调查取证并定案为意外后,上面就让人重新将受到影响的地方全部都翻新,然后重新开业。”
“不过因为那位先生居住的房间出现了事故,除了猎奇挑战胆量的人之外,很少有人会愿意住在那间套房里。”
赤井秀一在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认真地问道:“住在那间套房里的人是不是和这个人长得很像?”
弗尔德认真辨认了一下后说道:“是的,不过照片里的这位先生同样也在出事后不久就来了我们酒店一趟,我记得死去的那位先生是照片上这一位的父亲,是叫秋庭对吧?”
赤井秀一点头。
“那就没错了,当时出事后没两天,这位秋庭先生就大老远来了我们酒店一趟,当时似乎也是调查了些什么。但他没有待几天,就好像遇到了什么急事,后来警方就将案件定性为意外,尸体也火化了,这位秋庭先生就带着骨灰急匆匆地走了。”
两人说话间,电梯已经抵达了九十层。
“那位先生当时是住在9005号的套房,是这一层最里面的那一间。”
出了电梯后,弗尔德率先往过道最里面的方向走去,站在9005门牌的面前停了下来:“就是这一间。”
弗尔德拿房卡将门打开。
赤井秀一走进去打开灯光,房间里光洁如新。赤井秀一在套房里转了一圈,看清楚了房间里的构造,然后问道:“这一层的套房都是怎么预订出去的?”
弗尔德无奈地说道:“这一层的套房原本都是为某些特定的客人预留的,那些客人来到拉斯维加斯之后基本上都会直接住进来。不过因为五年前的事故,那些客人都退掉了预订,其余客人也不愿意再住在这一层,于是上面就将这一层的套房用作了特价房和抽奖的奖品,专供那些来拉斯维加斯旅游的游客们。”
“因为就算发生了事故,但九十层的视野无疑是很好的,再加上我们酒店的服务向来都是一流的,长此以往,也为我们酒店挽回了不少的损失。”
赤井秀一点点头,打开窗户,往窗外四周也认真观察了一下。
“死者住在这里时,这一层的其他套房里有人居住吗?”
“没有,当时是旅游淡季,住在这一层的也就只有那位客人了。”
“你还记得死者是来做什么的吗?只有他一个人过来?”
“我记得当时那位先生是来拉斯维加斯谈生意的,他当时是带了一个助理过来的,不过那人不住在我们酒店里,但他有时会来我们酒店找那位先生。”
赤井秀一沉思了一瞬间,问道:“还记得那个助理是谁吗?”
弗尔德老实地回答道:“我还记得那位先生称呼那个助理为本,外貌是个轮廓有些深的亚洲人长相。”
听到这样的回答,赤井秀一想了想,又翻出了一张照片问道:“是他吗?”
弗尔德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是他没错。”
果真是那个一直跟在秋庭夜身边的助理本,赤井秀一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他转过头,敏锐的目光看向弗尔德:“已经过去五年的时间了,你为什么对这些还记得这么清楚?”
弗尔德露出了苦笑:“实不相瞒,这些年里来调查那位先生死亡一案的人不少,几乎每一个来这里调查的人都会详细地询问那天发生的事情,我几乎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赤井秀一的眉头微皱:“有多少人来调查过?”
弗尔德挨个儿数了数:“有和您一样FBI的搜查官,还有好一些私家侦探、警局的警官先生......”
“对了,还有一些穿着一身黑看起来就很凶的人,像是黑色团伙的人。”
后面这一句话弗尔德本不应该说出来,但这么多人都来调查五年前的事件,其中牵涉的事很可能不小,他还是不要隐瞒比较好。
但他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他们也只是问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