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野七濑像是一把刀,昨晚把清野爱乃杀的丢盔卸甲。
清野爱乃只觉得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迷蒙,又满是水色的梦。
清野爱乃无疑是爱西野七濑的。
虽然爱这个字过于沉重,但她就是能够肯定这一点。
西野七濑有着一双无论何时都足够柔和的眼眸,笑的时候会露出让周围暗淡的洁白牙齿,外柔内刚是她的特质,有一点小温柔,会在沉默的时候主动牵起你的手。
她易碎且精致,容易让人生起保护欲,她有时棱角分明,顽强的不像话,有时却又像一捧水,比全世界任何其他事物都要柔软。
有关于西野七濑的事情,像这样的,清野爱乃知道很多。
所以她认为,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爱西野七濑了。
当昨晚西野七濑拥向她,吻下去时,漫长岁月里,清野爱乃再也找不到,比当时更美好的时刻。
那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列车轰鸣而过,驶向两人的内心世界,铁轨不断震颤,发出一次又一次叩彻心扉的响。
清野爱乃睁开眼,看见西野七濑近在咫尺的面庞。
西野七濑也正睁大着眼看着清野爱乃,她醒了已有一段时间。
或许清野爱乃昨晚的记忆因某些原因而显得模糊,但西野七濑能够清楚的记起昨晚的所有事情——
两人躺在床上,背对背依靠,清野爱乃蜷到一边,西野七濑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
真正的麻烦是两个人不知道把四只手放在哪里。
西野七濑转过身来,依靠着清野爱乃结结实实的温暖脊背,紧紧抱住。
清野爱乃忽然转过身,情感炽热起来,整齐浓密的睫毛上还闪烁着水光。
西野七濑再难抑制,她狠狠抓住清野爱乃的肩膀,似乎怕她一放手清野爱乃就会消失。
十根手指犹如一只探险小队,顺着清野爱乃的脸滑下,顺着清野爱乃身体的曲线高低逡巡,没有阻拦,手的边界便是宇宙的边界。
她们都曾在这个宇宙中隐约听到对方安谧的低吟,指头之间还残留着濡湿,像塞在瓶子里那张海誓山盟天荒地老的字条,永不褪色。
……
晨光普照大地,带着初生的希望,将万物映照。
西野七濑与清野爱乃在沉默中对视许久,最终还是西野七濑先有了动作,她撑着床褥,从床上爬起,大段的黑发披落在她绮丽的锁骨之上,一片黑白分明之中,又隐约透着散乱的红。
站起身,地面的毯子柔软又温暖,微弱的光透过质感极佳的窗帘,打在西野七濑纤弱的背上,让那里蒙上一层淡薄的灰。
她转过身,整个身子像是大开城门的城,全无一丝防备,就这样置于清野爱乃视野之内。
“我——”西野七濑刚吐出一个字,就被原本躺在床上的清野爱乃抓住手腕,一把扯回床上。
身体与床褥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清野爱乃不知何时坐起了身子,她睁着迷离的眼,望着仰躺在面前的西野七濑。
她还以为自己仍身处于梦境之中,她有好多话想同西野七濑讲。
现实里不敢做的,不敢说的,她都想要一一付诸行动,把它们实现。
就这里,就现在。
于是清野爱乃欺身向前,她按住西野七濑,然后俯下身。
西野七濑只来得及慌乱的喊出一声:
“爱……唔——”
人们常说,区分梦境与现实的好办法是,判断痛觉的存在与否。
因此在当西野七濑轻轻咬了下清野爱乃花瓣里的蕊时,清野爱乃才开始意识到,她现在身处的这方世界,是现实。
洗漱台前的气氛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