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弗莉缠着绷带的手扯着棉被,依在床头惊悚地疾叫: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
床单一角被她咬得细碎,嘴边残留的纤维象是一堆白色泡沫,看上去像只鼬鼠在棉花堆里蠕动。
“儿子不是好好,我记得他去匹斯省前曾向你道别?”史耐心地劝导。
“你骗我,所有人骗我。”
“我叫史夫利,你丈夫,冥国一国之君。”史一把将太太揽入怀中,手摩挲着她平滑的脊背。
他记不清多久没有这种亲昵动作,俩人间的体感已变成非常遥远的回忆。
这十年脑海里的美好碎片,只是第一次见到杰弗莉的场景。
那次在总统府后花园,他刚出任经济部副部长,参加达官显贵周末鸡尾酒会。
端庄秀美的杰从面前走过,她还是高三学生,那双清纯透澈的大眼瞬间把他的魂勾走。
史设法凑到杰的跟前,编了个笑话,赢得杰的注意。
很快拉着她绵软的手躲进树丛。
此时他太太就在十几米外,正举着香槟与客人优雅地热聊,史生怕被她发现。
从那时起,杰经常是他私人晚会特邀嘉宾,遗憾的是十约九缺,遗憾的史夫利后来对杰说:见您比总理大臣还难。
屡屡碰壁并未削弱史夫利的斗志,他不断变换花样讨杰弗莉欢心,但收效甚微。
天长日久这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好歹他身边女人从来不缺。
也许命中注定他与这位高中生的爱情故事有戏。
两年后,前妻莫名其妙地在一次车祸中重伤,换完全部器官仍撒手人寰,至今是个悬案。
史夫利并没立即续弦。一是遵守家规,老父亲健在,绝不允许守丧未满的儿子重提婚事。
二是等待杰弗莉的出现。
史夫利记得父亲的一句话:我们与你前妻家世交,在你十五岁那年,双方父母早把这桩婚事谈定。
前妻五官平平,谈不上漂亮,但才学与气质俱佳,谈吐举止间无不透出渗透到骨子里的优雅与高贵。
史与前妻结婚几年后性情大变,当初的热盼正被其他女人代替。
不久杰弗莉怀上他的孩子。
得知这个消息时史正在竞选科技部部长,为怕影响仕途,只好仓促结婚,那天正巧前妻离世400天。
那是史家最莫名其妙的一场婚礼,亲友寥寥,父亲严拒排场与大肆张扬。
杰娶进门后史发现她是个非常刻板的女人。
回到家自己没任何发挥的空间,妻子简直是个“时间癖”一切遵从程序化:吃饭、睡觉甚至面对面聊天。
我行我素惯了的史夫利快要崩溃。
儿子史纳尔不到五岁他开始与杰弗莉分居,理由身体出现生理性障碍,医生建议少碰异性。
这种日子一天天撑下去,包括父母在内没人知道夫妻俩感情亮起红灯。
“宝贝,你从哪得知儿子丢了。”当下,病榻上的史夫利哄着怀里的太太,在套她的秘密。
“我没骗你,快去救…救…儿子!”杰声调越来越高。
“大卡已去皮斯省接他。”史编了个瞎话。
“我不信,所有人骗我,你已骗…骗了我二十年。”
“不信我接通大卡连线,你去问。”
杰弗莉摆摆手,她现在对图像就像对丈夫的回话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