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一桥区一处老街区的老饭馆,许秀川说他是这里的常客,今天他请客,做客的都不是外人,就一桥区刑警大队黄天涛和许正。
这家店是主营羊蝎子火锅,许秀川到了之后直接让老板上了一份五斤的锅子,“你俩喝什么,除了酒,随便点。”
别看许秀川现在已经升官了,成了一桥区分局的大局长,但私底下还是滴酒不沾,许正和他相熟,却知道他是因为霸占着刑侦这一块的业务不能喝酒。
一般情况下,刑侦经侦都是由常务副局负责,但现在一桥区分局的常务副还没上位,可惜黄天涛资历略浅,直升的资历不够,要不然
这些事情许正早就听说了,不过一个分局的常务副而已,和他并不会有什么交际。
羊蝎子火锅最精华的地方并不是啃羊骨头,而是这种火锅越吃才会越香,半小时之后,汤锅里的熬煮的肉汤味道就出来了,这汤下点面条都比羊蝎子好吃。
不过,这家羊骨头本身味道也正,是那种大锅慢慢熬煮的,骨头上的肉有劲道也不柴,要是高压锅煲出来的羊骨头,肉肯定是又硬又柴,连油水都没有,口味特别差。
看到许正一会就啃了一大堆羊骨头,满嘴流油,许秀川哈哈一笑连忙给他打开一瓶可乐,“好吃吧,来喝口可乐。”
许正一手戴着塑料手套拿着骨头,另一只手连忙接过来,嘴里咀嚼着羊肉,“叔你怎么不吃呀,再不吃我俩可吃完了。”
“哈哈,你们能吃就多吃点,我晚上不能吃太多肉,消化不好,一会我吃点蔬菜和面条就行。”许秀川好长时间没见到许正了,趁着吃饭的功夫问了问他家里的情况,“你奶奶前天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们办婚礼的地方又改了地方,去了你们家和玉都人开的那家火锅店,这火锅店菜式什么的能行吗?”
许正对这件事是持有家里人安排就行的态度,“还是上次开庭搞的事,我家里人觉得在外面办婚宴万一有不好的影响,火锅店地方也不小,上下两层,还有包间。
到时候菜品厨师什么的都是之前韩叔找的那家酒店,现在标准是每桌四千块不含酒水,酒水韩叔选择的是五粮液。
我们两家的亲戚您也知道,人并不多,加一块总共也就二三十桌,加上我和韩蕊的同学和朋友,也就多了几桌而已。
至于我俩的同事,我们准备婚后再单独请。”
许秀川觉得许正说他们两家亲戚有二三十桌有点吹牛了,许家这边好像只有一位姑奶奶,还远在首都,大部分亲戚都是许正奶奶娘家这边的亲戚了。
至于许正母亲的娘家人都远在国外,能不能回来还两说,“我记得你两个舅舅都在国外,这一次他们会回国吗?”
“不会!”许正肯定的说道:“因为我们就没通知他们,自从我爸妈去世,我们之间就断了联系,这都十来年没打过电话了。”
正所谓娘亲舅大,长明这边的规矩,舅舅不来酒席不开,但许正这边的舅舅确实断了联系,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没有联系就算了,这么多年的亲戚都没有走动,不过,你爸那些同学和同事,虽然大家伙都知道你要结婚了,但你也应该一一去拜访通知一下。”许秀川给许正参谋了一下他应该是去拜访那些长辈,有一些走的特别亲近的,还需要有韩蕊陪同一起去。
当然,也有一些长辈根本没有必要去维系关系,正好趁着这次机会算是和他们断开关联,这不是许秀川太绝情,而是他们已经走上了另外一条路,志不同道不合。
黄天涛等他们叔侄聊完,告诉了许正一个好消息,“小许,你刚才画出的那个男人中平省的警方已经抓到了,这不,他们在知道咱们这边案子紧急,已经派人把嫌疑人送来了。
至于他的DNA检测结果也出来了,确凿无疑。”
许正并没有意外,大陆的警方只要有线索领导有想法,办事警察的执行力完全可以让人放心,这不,才过去一个多小时,嫌疑人就已经抓捕确定了,“你们说,这个嫌疑人会同意给孩子做骨髓配型吗?配型成功他会同意捐献吗?”
人性的考验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保证,许秀川见过太多破罐子破摔的嫌疑人,这种人都是自己要坐牢也要拉一个人,根本就没有拯救其他的想法,“根据法律,捐献属于自愿,如果这个qiáng • jiān犯执意不同意的话,咱们也无法强求。”
黄天涛却自信一笑,“局长,对付这种人得讲究策略,如果他同意,就会得到女方这边的谅解,法庭也会看到他有向善的一面,很可能会缩短他的刑期。
这其中的道道我估计这人会明白,但咱们可以在其中操作一下,萝卜加大棒,总之,在法律的框架下,我就不信了,我还治不了这个人!”
强迫罪一般情况下会判刑三到十年,这刑期的跨度很大,主要就是法官判罚的尺度问题,许正了解这个强迫犯的基本情况,今年42岁,一儿一女,家庭幸福
这种有家庭有软肋的男人,在黄天涛他们用点手段的情况下,确实有很大概率会捐献骨髓,而且这么多年,政府和医疗机构一直在宣传捐献骨髓是无害的,也是治病救人的必要手段,普通民众也越来越接受这一点,这几年捐献骨髓的人也越来越多。
不过,与之相比,捐血和器官的却越来越少。
像这个案子,一桥区分局都知道这个小女孩可怜,但没人提出去医院做骨髓配比,只是对其进行了捐款,许正也不会做配比,像他这样的,已经脱离了普通民众,怎么可能去做捐献骨髓呢?
但他也捐献了八百块钱,不能太多了,因为他只是一个中队长级别。
谈完了这个事情,正好火锅汤浓了起来,叶秀川让服务员赶紧拉了几片面条下锅,“吃这种火锅面条,还是得中平省烩面片,有劲道,够味。”
黄天涛是个东江省人,面条很少吃,等他尝了几口之后,“这种配上羊肉汤,算不算中平省烩面?”
“这种严格说起来不算。”许秀川吸溜的吃完一根长面条,一脸舒坦,“他们那儿的烩面最讲究的是用羊骨头熬汤,锅面上漂浮着一层羊油,你要想吃正宗烩面,就必须让老板给舔一勺这种羊油。”
许正还真没去过中平省,不过对他们的烩面却是吃过的,“您说的不对吧,我可是吃过烩面,他们的面条手指宽,汤是奶白色的,给两片牛肉,感觉也不是羊汤。”
许秀川鄙视了他一眼,“你吃的应该叫中平省绿城烩面而不是中平烩面,这是两种面,地道的说,还是我说的那种烩面,一碗热腾腾的烩面,上面漂浮着一层羊油和香菜,然后你再撒上一点辣椒面,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