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决胜负的时机,应该就是归程中的这五站地了。
可谁知“糖心儿”竟然还有点不走运,这趟车,乘客相当少,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
而且车上正好有两个空座,“糖心儿”和“伸手来”他们也坐了个面对面。
这回,面对“伸手来”火辣辣严盯紧防的目光,“糖心儿”似乎有些招架不住,有点不自在了。
想想也是,就是当今社会,搁哪个女孩子要被哪位男性,用这样执着的目光,目不转睛凝视十分钟,估计都会害臊起来。
何况这都引得周围其他乘客瞩目,对他们发出了好奇的目光呢。
反正“糖心儿”越来越不好意思,她就拿出买的那一张报纸模作样地看看,以作掩饰。
可等她过了好一会儿,放低报纸再一看,“伸手来”居然还在直勾勾看着她。
这下“糖心儿”终于忍不住了,只好脸红着凑近,去跟“伸手来”打商量。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人家都瞧着你呢。”
没想到“伸手来”竟是那么厚皮厚脸,只笑了一笑,照样不为所动地死盯。
其实他现在已经很安心了,看着“糖心儿”带着手套儿拿着报纸,并不相信还会闹出什么妖儿来。
他这就是为了故意逗“糖心儿”脸红,光明正大好好欣赏一番“可餐”的秀色。
这样一来,“糖心儿”没辙了,只有不好意思地把头转向了窗外。
甚至坐到第四站的时候,“糖心儿”明显忍受不了了,干脆就提前走到车门下了车。
“伸手来”当然丝毫不肯放松地照旧死跟。
而且一下了车,他就坏笑地问“糖心儿”。
“你可什么也没干成!怎么样?要我说,干脆认输得了。就是再换辆车,可也就一站地的工夫了……”
没想到这时候“糖心儿”居然睁大了双眼,对他说,“我都得手了啊,你已经输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说完她就拿出来“新华书店”刚买的两本。一本萧伯纳的《窈窕淑女》,一本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痴》。
跟着还做了解释。
“两本书我可就付了一本的钱呀,《窈窕淑女》是我买的,《白痴》是偷拿的,要不信,我有购书发票……”
《窈窕淑女》?还……还《白痴》?
怎么就跟骂人似的?她不会成心的吧?
“伸手来”一口气堵胸口,差点没缓上来,随后就表示抗议了。
“你这也算?不行。太投机取巧了,纯属耍花枪骗人呢!我不服!”
哪儿知道“糖心儿”却笑了,“不服?早知道你不服!那你再看看这是什么?”
带着吃惊,“伸手来”马上低头看去。
就见“糖心儿”的手虽然还带着手套,可手心里却有一根金灿灿闪着亮儿的派克金笔。
嘿,这支笔实在有点眼熟!
怎么?怎么像他头几天费尽心思弄来,想送给“糖心儿”的那支呢?
刚动这个念头,“伸手来”就跟遭了雷劈似的,下意识去按自己的左胸!
原来自从“糖心儿”把金笔还给了他,他就把这支笔插在自己上衣兜里了。这在当时是属于一种普遍的流行做法。那是表示自己颇有学识,属于文化人的意思。
而现在,这支笔果然已经踪影皆无,竟到了人家的手里!
可……可“糖心儿”带着手套,她又是怎么得手的呢?
“伸手来”也不亏为“神佛”级人物,经验老道。脑子闪电般的急急一转,也就明白过来。
“糖心儿”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把他定位了下手目标。
然后在公共汽车上那一连串的可疑动作,再加上随后一系列的购物,买糖葫芦,买手套,买书,买报纸,弄得挺让人眼花缭乱,其实就是马三立的相声——《逗你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