厝木连连称是,一定会下山请教。
他山高水远来这一程,明玥也是寻了好些这北州特产给他带着回去。
等人走了,她又开始忙起商行之事。
有一日傍晚回来,偶然看到一个略有些熟悉的背影,只是那人却只有一条手臂罢了,便同阿酒问:“那是何人?”
其实家里总是来些奇奇怪怪的人,但大部份都是阿酒他们能数得上名的江湖侠士罢了。
这一次,明玥也以为是哪个江湖独臂侠客。
不想阿酒却摇着头,“没见过。”
江湖上那么多人,阿酒也不可能人人都认识,所以明玥也没放在心上,末了是那八角悄悄同她说起来,“早上来府里的,是那满月马场的二总管,小的瞧他怪眼熟,当时没想起,后来才发现,他可不就是当初跟着那个苏姑娘一起放火烧咱家杂货铺的司礼晨么。”
明玥闻言也是一脸震惊,“可他不是跟着阿夜父亲在边关么?”
八角解答道:“战场上叫人砍了手臂,那军营里自然是待不下去的,也不知道是给咱们主子灌了什么mí • hún汤,竟然叫他做了那满月马场的二把手。”天晓得那满月马场的战马,可都是下了大本钱的。
明玥见八角担心,也不无道理,毕竟这司礼晨曾经一颗恋爱脑,脑子也只为那苏洛璃动。一面安慰着八角,“等我得空问一问。”
八角又与她说了这城中各家的拜帖和邀请函等等。
虽然已经摸清楚了,这城中的人们没有见过那临安长公主的,但明玥还是不大愿意将时间花费在与后宅女人们嗑瓜子料八卦之上。
便都给推了。
没想到隔天那高华芝来与自己说蓝将军家中的八卦。
那蓝将军居然和原配妻子和离,娶了后来这个姑娘,高华芝说起来的时候,气得咬牙切齿:“真不是个东西,姐弟俩原就是靠着人家起来的,如今得了势,却是无情地过河拆桥,你说这种人,哪个敢同他合作?我看还不如劝着你家夫君,打发几个人去将他抹了脖子才是。”
明玥都险些快将此事忘记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后续,还是这般的结果,对那原配果然是不公允。只是听到高华芝的话,没好气地扯了扯嘴角,“你家那么多的暗卫也不吃素,你叫他们去不一样么?”
高华芝嘿嘿一笑,“我家的暗卫们,如今都在秘密训练,你不晓得么?”
明玥摇头,“我自己都忙不过来,如何去留意你家的暗卫在作甚。”
便听得高华芝说道:“我们家小风子不是也闹着要跟着出海么?他爹应允了,觉得他反正也上不了战场,是继承不了他祖父的大将风采,不如随了他的心,一起同元家出海。”所以那些暗卫们,大部份都在培训,争取做个合格的船老大,到时候在船上,也好将秦晚风照应好。
这事儿明玥是知道,沈煜还要让煌月跟着去,这算起来,今年的七八月份去元家,若是快的话,怕是年底就能出海了,只是家里这边她没顾得上准备,也不知沈煜是什么安排。
便道:“那是要紧事情,自是要顾着孩子们。”等送走了高华芝,晚上等得沈煜回来,也同他问起此事。
顺便也问了那司礼晨是怎么回事,怎叫他在满月马场里。
“我早要同你说,只是这手中事情太多,给忘记了。他在战场上舍身救人,也算得上是好汉一条。”不过当年因为那苏洛璃的事情,司礼晨已经被家里驱逐出来。
本来想着挣了这军工,没准往后风光回上京,哪料想这天有不测风,他这手断了,军营待不下去,自是无处可去。
所以沈煜见他有些本事,便给留在了身边,后来觉得可行,方打发到了那满月马场去。
怕明玥不放心,又道:“马场里真正管事的,还是章邯之,你不必担心这司礼晨会如何。”
明玥又一次惊讶。“你居然留住了章邯之?”这不是断案小达人么?怎么将他给留下来放马了?一时间明玥对沈煜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打了个赌,他愿赌服输罢了。”沈煜说得轻松,这才与明玥说起煌月出海之事。“这几个月来,煌月在我身边,几乎也将人都认全了,处事能力下面的人也是有目共睹,所以再过两个月,我便叫她随着元招启程去往江南。”沈煜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担心地看着明玥,怕她舍不得女儿。
明玥的确舍不得,但也晓得女儿将来要走的路远,自己不该将她困在这一方天地间,因此便是万分不舍,也该放手。毕竟连高华芝都看得出来,煌月喜欢处理政务,远超过了荡秋千抓鱼这等孩童喜欢的玩乐。更何况那波澜壮阔的大海也很迷人,她希望女儿不止看过这万里锦绣江山,也要见一见这水天一色的天涯海角。
“嗯,我也不知道都要准备什么,今日听华芝说,她家那边已经开始自己培养船老大,你这头呢?”明玥扯了个笑容,意图将那有些发酸的鼻子给掩住。
到底想到女儿将要出海,心里还是担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