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迦楠睡了一觉,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望着南加静谧的冬夜,静静失眠。
她把微信往前翻,翻到前两年加宁硕微信的那天起,看聊天记录,看他说的那句,计总年少有为。
再往后慢慢滑动,看两人没相认那一阵的拉扯,她骗他,他绅士得体恰到好处地闲聊,把她完全当个没交集的陌生人。
看两人相认后第一句聊天,她开始把宁总,改为宁硕哥,看两人的聊天内容从生疏到熟悉,再渐渐,有些不分你我,亲密起来。
看到他给她录的起床铃声,她停了会儿,笑一笑。
后来他和她一起睡,嫌弃那个起床铃声每次把他吵醒,非让她录一个给他当闹钟,她的关了。
她录了句:“宁~硕~哥~该起床,上班养迦楠啦~”
他每次听都很开心,下床就说,养迦楠去了。
虽然计迦楠不需要他养,自己赚得挺多的,但是确实她的车都是他在供着,供了好多,都有去无回。
后来他在北加的时候是两人见面最少的时候,那会儿还没在一起,每天都想他想疯了,每次他回去都是巨大惊喜。
然后,很意料之外地,迷迷糊糊就和他睡了,就顺利和他订了婚。
从前计迦楠在南加想的计划里,她没那么幸运地那么快和他走到一起。
这一年虽然事情很多,但是她觉得都是好事,宁伯父身体没有大碍,她也侥幸没有出大事,她顺利在这个曾经完全不敢想象的冬天里,和他结婚了。
退出微信,计迦楠打开相册,点入某个单独小图库里,里面躺着一张两人的结婚证照片。
上次宁硕到南加来,他们去登记。
13年至今的梦,在看着这张照片时显得最为梦幻。
拍照那天特别冷,不下雪的洛杉矶冷若冰霜,呼吸都好像要被冻住,但是越冷好像心情越雀跃。
他穿着她喜欢的白衬衣与黑西服,她穿着最近做好的一袭烟粉色旗袍,他非常喜欢。
这是计迦楠第一次真正欣赏宁硕的照片,以前拍照还挺少的。
他微笑起来和13年那会儿真的没有二致,一模一样,眼角眉梢全是当年的柔情,丹凤眼不浓不淡看着人都很深情,深深凝望镜头的时候,她都不好意思去直视了,深情到接不住。
鼻骨上那颗淡淡的痣,初识那会儿,她说过这痣感情不太顺啊,他总是不以为然。
现在想想他虽然轻轻松松就订了婚,但是这一年走到结婚的这一刻却挺艰难,也不知道算不算真的不太顺。
但是好在都过去了,结婚证都领了,他们俩现在是,合、法、夫、妻。
第二天天气还不错,阳光起来时南加有十几度。
计迦楠半夜才睡着,大早上的虽然家里已经热闹非凡,但阿姨跟计晚茵说昨晚半夜她还起来喝牛奶,说肚子饿,估计是睡不着。
婚前一夜睡不着也正常,计晚茵就没有去喊她起床,让她的小迦楠睡到饱饱的,自然醒。
中午起来吃了饭,计迦楠才开始换婚纱,化妆。
还没忙好外面就传来喧哗声,估计是宁硕来了,她也没去在意,不用像往常一样,自己要去招呼。
计迦楠不知道,谈之醒让人把所有门都给关了。
外面一排绵长阔气的婚车刚停下,屋子里喝茶的谈之醒眼睛一眯,就吩咐关门了。
三叔谈慎履笑问他:“你这干嘛?”
谈之醒说:“哪能让他那么容易娶走,我们家就这一个。”
家里坐着的大人们均都失笑。
门外长街上,车停后,宁硕远远瞧了瞧紧闭的大门,连院子外的木门都关了,虽然这个要进去不难,爬墙都行,围墙不高。
不过,谈之醒还玩真的。
他嘴角牵了牵,摇摇头一笑。
一起下车的一群男人看到大门关了,纷纷吐槽谈之醒。
“不是,大舅子玩真的。”
“这怎么办?拆了门?还是爬墙?”
“宁总,你这,赶紧给大舅子发红包。”
大家伙笑笑闹闹地跟着宁硕往大门走。
“诶你应该有密码吧?”尹贺看着门上的锁,斜睨了眼今天的新郎官。
宁硕有倒是有,毕竟这一年来他来的次数非常多,除了第一二次来时需要喊人开门,后来他就有密码与指纹了,随时自由出入。
不过他感觉,今天这指纹与密码,未必有用。
宁硕伸手,试探性地把拇指放到指纹感应上。
机器操着一股正宗美式英语说,验证不正确,请重新输入。
他表兄弟毕松林说:“删了你指纹了?这还没娶走呢已经把你从这家里赶走了。”
门口笑成一片。
宁硕再输了密码,还是不行。
他叹口气,抬起头看了看屋内,给谈之醒打电话。
屋里在悠哉悠哉喝茶的谈之醒接了电话,问:“哟,我妹夫来了?”
宁硕:“……”
他问:“你什么意思啊?指纹你都给删了?”
谈之醒:“那是,你以为嫁妆都白拿的。”
“……”
宁硕失笑,问:“有什么条件吗?直说吧。”
谈之醒:“没条件啊。”
宁硕笑容收敛,眯了眯眼:“没条件。”
“对,没条件。你以为做生意呢什么都能买卖,我们家就这一个。”
“……”
挂了。
宁硕看着弹回通讯录的手机,在琢磨要不要找谈之醅。
估计找他也没用,谈之醅虽然平日理智点,冷酷点,不喜欢玩这些,但是他和谈之醒关系好得没话说,关键时候肯定是听谈之醒话的。
唉,那他就不客气了,宁硕拿出钥匙,开了门。
一群人看着:“……”
一朋友邵禹拉着他的手臂说:“你有钥匙,那你还跟他说什么条件。”
宁硕收起钥匙,漫不经心低语:“大舅子,花点钱能解决的事就不要搞太大动作。”
“……”
尹贺笑着对邵禹说:“你月底不是也要结婚了?邵总,学着点。”
邵禹点头:“受教了受教了。”
一群人进了院子。
屋内的阿姨跟谈之醒说:“他们进来啦,锁门也没用,宁先生有钥匙。”
谈之醒说:“里面的他也进不来。”他反锁了,外面那个是故意留着让他放松警惕的。
大人们笑着让他差不多行了,别太为难姑爷。
谈之醒一个字不听,就是不许开门:“什么姑爷,现在还不是。”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