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都市言情>疤脸的幸福生活> 第六章 疤脸名字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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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疤脸名字的由来(1 / 1)

明天和意外到底哪个先来,我们不知道,所以珍惜当下,过好今天。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吕家正十岁那年也就是1986年的冬天,也就是刘有德夫妇搬走后的几个月,一场意外让他得了个“疤脸“的绰号。

他们家的房子是一进门一个堂屋,堂屋两面各一个卧室,堂屋中间摆着桌、椅、板凳等家具,就是日常吃饭活动的地方。堂屋的最里面两个灶台,每个灶台连着一个卧室的火炕,同时也连着堂屋和卧室中间的墙壁,墙壁上也有一个排烟的烟道。夏天做饭时就把通往火炕的烟道洞用一块土坯堵上,烟气就顺着墙壁的烟道排到外面,不至于把火炕烧热无法睡觉。到了冬天就把墙壁的烟道洞堵上,烟气就通过火炕里的烟道排到外面,晚上睡在热乎乎的火炕上也是莫大的享受,这里家家户户基本都是这样的格局。

冬天每家还会在堂屋里放一个火炉子,火炉子连着一个洋铁皮做的火筒,穿过堂屋的墙壁到卧室。火筒呈z字形从卧室的下面顺着墙壁再到上面,然后再连到对面墙上的烟道,这样在排出烟气的同时,也将火炉子的热量带到了卧室。由于传热主要是靠洋铁皮火筒,又得避开火炕,所以火炉子都放置在堂屋靠近卧室门口的地方。

由于冬天的夜晚外面太过寒冷,这里的人们晚上方便都是在堂屋里放个小桶,在小桶里解决,一大早勤快的女主人就将尿痛里的排泄物倒到自家的粪池里,过一些天粪池里加些土,逐渐又变成农家肥,到了开春将肥土撒到地里,滋养着地里的庄稼。但在铁柱家这所有工作都是铁柱干,因为傻妹除了吃饭什么也不会,洗衣、做饭、干农活一件也不行。用村里人的话说这个女人除了“打把势”和生孩子,一点儿用也没有,就这两样已经让吕铁柱很满足了。

1986年的冬天是一个异常寒冷的冬天,十岁的吕家正晚上被尿憋醒,迷迷糊糊地喊了好几声“大大我要撒尿、大大我要撒尿……”,但可能是由于刚打完把势太累了,毕竟铁柱已经五十岁了,白天忙这忙那,晚上还不忘做他最喜欢的事,不累才怪呢。也或者是岁数也大了瞌睡多,总之铁柱那天晚上睡得比较沉。吕家正喊了好几分钟,回应他的都是铁柱此起彼伏的鼾声。傻妹就更不用说了,自从这个儿子从她身体里出来后,除了偶尔喂喂奶,基本就没管过。

越是没人理尿意越强,实在憋不住了,看着父母都没有反应,吕家正迷迷糊糊地披上棉袄下了地,来到堂屋痛快地将折磨自己的尿液排到了尿桶里。在回屋的时候被地上的煤球绊了一个趔趄,直接将脸的左侧贴在了烧红的火炉子上。撕心裂肺的哭声吵醒了熟睡的铁柱,来不及穿衣服的他从温暖的被窝里一下就跳到了地上,出来堂屋一看,宝贝儿子英俊的左脸被火炉烫掉了一大片,整个堂屋里充斥着烤肉的味道。

铁柱赶忙穿上衣服,将儿子用棉被裹着,抱着就往村西头的卫生院跑。正值深夜,卫生院的值班大夫在铁柱惊天动地的敲门声中迷迷糊糊地起来,赶紧打开房门,再晚一会儿房门就被铁柱榔头般拳头敲得四分五裂了。铁柱冲进来将儿子放在病床上,紧接着咕咚一下跪在地上对大夫说道:“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赶快救救他吧”,这时的吕家正已经哭得没有力气,只是一声一声的哽咽着,浑身不停地抽搐。

那时的医疗资源非常匮乏,像这种偏僻落后的乡村,有个卫生所已经是不错的了,也是沾了吕家洼村离圪洞镇比较近的光。几乎所有的乡村大夫都是赤脚医生,好在这个大夫还有些经验,给孩子的脸上消了消毒,上了一些烫伤膏药,对铁柱说:“这么严重的烫伤,脸上的肉都被烫熟了,咱这里是肯定看不了的,你一早赶快带着孩子去省城或者是京城看能不能有好的治疗方案”。

铁柱给大夫道了谢,毫不犹豫地抱着儿子回到家里,这时地傻妹还保持原样躺在被窝里睡大觉。铁柱疯了一般的举动吵醒了傻妹,她傻乎乎地看着丈夫和孩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儿子红肿的没有皮肉的脸,竟然还想用手去摸一下,让铁柱一巴掌打了过去,“你这个傻婆姨,除了躺在那儿挨球,还能干点啥”。

铁柱这也是第一次动手打傻妹,他完全没有时间理会受到惊吓的傻妹,翻箱倒柜地将家里的所有存款都带在身上,带着儿子直奔京城。这个从没来过京城的乡下人,凭着满腔的父爱,忍受着城市人的白眼和嫌弃的表情,最终打听到了治疗烧伤最好的协和医院。

医院医生在看了吕家正的病情后说,必须马上做死肉切除和植皮手术,第一次手术的费用最少也需要五千块钱。由于孩子还在快速生长期,面部变化会比较大,以后至少还需要进行两次植皮后才能确保恢复正常。

那时刚包产到户没几年,即便是圪洞镇镇长的工资一个月也就四五十元,村里要是有哪家有一千块钱,简直就可以直接上全国的报纸做宣传了。对于他们这些贫困地区的农民来说五千块钱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当时吕铁柱从家出来时带的所有家当总共只有两千元,这是他从包产到户到现在六年间的所有积蓄。本来还准备来年再包几亩地盖个大棚,好好搞搞蔬菜种植的。现在全交了也不够,这可怎么办,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找谁帮助自己度过难关。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医院的主任考虑到他的特殊情况,向上级领导申请减免了一部分手术费和医药费,但这些钱也只能是做个基本的死肉切除手术,再做一些防感染的措施,其他后期的恢复用药,只能是看最后的情况再定了。手术期间还让他在医院里做一些杂活,这样既可以照顾孩子,也能减少自己这段时间的开支,让吕家正挺过了最危险的第一关。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当铁柱带着刚做完手术的吕家正回到家后,第二个打击让这个铮铮铁骨的硬汉差点儿一病不起。由于傻妹什么也不会干,没吃没喝的,冬天大家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铁柱家在村子的边上,再加上以前的铁柱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和别人动手,傻妹又没法和人交流,所以他们家的人缘并不好,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他们家串门闲聊。第一次切除死肉的手术基本上将吕家正的半边脸直接掏空,所以恢复起来很费时间,总共耗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铁柱这一走就是两个多月,没吃没喝的傻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饥寒交迫中离开了这个世界。等回到家时迎接他们父子俩的是傻妹冰冷的尸体,因为是冬天,尸体早已冻上了,所以尸体也没有腐烂,也没人闻到什么味道。铁柱强忍着悲痛草草地办完了傻妹的丧事,就迎来了1987年的新年钟声。

减免了医药费的同时也意味着会减少一些治疗程序,在后期恢复时一些好药也与他们无缘,这样的话恢复的效果就会差一些。在第一次历经两个多月的手术和恢复,烫伤造成的感染被控制住了,脸上的新肉也开始慢慢生长。但巨大的伤疤布满整个左脸,让这张原本清秀的脸一下子变得狰狞恐怖,整天只能用纱布包着。只有在换药时才会打开,一些不懂事的小孩子逐渐就给他起了个“疤脸”的外号。刚开始铁柱一听到孩子们叫儿子“疤脸”会气得追出二里地去,但渐渐地也就习惯了这个新的名字。

好在铁柱虽然已经五十岁了,但身体依旧硬朗,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他除了将自己的几亩地打理的井井有条之外,自己又有建筑上的手艺,只要有时间就去镇上去打工,为儿子攒下次做手术的费用。他们家就在镇子边上,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镇上打临工的机会也越来越多,再加上他们家的地大多数让铁柱都盖成了大棚种蔬菜,在铁柱没明没夜的努力下,两年后就率先成为了村里正儿八经的万元户,铁柱也成了村里第一个买电视,第一个买自行车,第一个将柴油三轮车开进村里的人家。

每天铁柱最高兴的事,就是吃完早饭在院子里喊一声:“儿子,来给大把车摇着了”

“哎”疤脸高兴地答应着,拿出摇把插到车上,瘦小的身体使劲晃动,就听三轮车发出突突的声音。

“儿子,大大走了,你好好学习啊”,然后铁柱开着三轮车来着刚摘下来的新鲜蔬菜,突突突地向镇上开去。

在疤脸十二岁那年,从外地来了一家四口,他们买了原来刘有德家的房子,成为了疤脸家的新邻居。在卖房那几天王秀花还来看望过铁柱,但那时的铁柱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是对很多事变得毫无兴趣,他只想挣钱为儿子治病,好好培养儿子成才,其他的什么也不想。

新来的邻居是从陕西绥德搬来的,男人叫杨连奎40岁是绥德人,女人叫刘艳38岁是米脂人,都说米脂的女人绥德的汉,这句话用到这对夫妇身上只能用一半。杨连奎长得高大帅气,但就是脾气有点儿蔫从不和人争吵,即使有争执也是步步退让。刘艳是个大长脸长下巴牙齿整体向外突,有点儿像是大猩猩的嘴,如果下巴再往上翘一点就和历史书上的朱元璋有一比。刘艳是个性格非常泼辣的女人,一张不饶人的嘴总能让那些想和她争吵的人落荒而逃。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永远晒不黑的皮肤,倒是弥补了嘴上的遗憾,让整体看上去也算不上难看,一白遮三丑嘛。如果只看身材的话那这个村子里就没有人能比得过了,怎么说呢,就是农村中常说的会生养的那种,和画报上的欧美女郎有一比,只是她的身体总是裹在宽松的衣服里,大家注意不到而已。

杨连奎和刘艳有两个闺女,大女儿杨静又叫大丫,今年14岁比疤脸大两岁,长相身材都随他妈,弥补了她妈没成为朱元璋的遗憾,她的下巴成功的向上翘着。二女儿杨敏今年6岁长相随他帅气的父亲,看上去就是文静清秀的样子。这夫妇俩一搬过来,大家猜测是想逃避计划生育所以才来的,于是就被村干部盯上强制做了结扎手术。从那以后刘艳经常有事没事就找人吵架,吓得大家见她都躲得远远的,杨连奎也变得更蔫儿了。由于他们是外来户,在这里也没有地,就只能包别人的地种,打听到刘有德家离开了,连房带地都收了过来,做了铁柱和疤脸的邻居。

疤脸虽然遭了这一次大难,但并没有因此影响他太多的事,他依然还是学校里的小霸王,现再配上他那张恐怖的脸,更让别人敬而远之。除了打架厉害之外,疤脸的学习并不差,一直在全年级名列前茅。1989年13岁的疤脸升入初中,进入了圪洞镇第三中学,同时一起上初中的村里有好几个,其中也包括他的邻居杨静。

圪洞镇总共横竖各两条主街道,东西长南北短,总体呈井字形分布。整个镇上共有四个学校,一个高中学校是方山县六中,六中的学生都是离圪洞镇比较近的其他乡村初中毕业的,由那些上不了县一中又想上高中的学生组成。自从建校十几年来只有一个考上大学的,还是念了8年高三后,可能他的执着最终感动了上天,第8年终于考上了山西省师范大学。在学校里都称呼他为“老神仙”,为此学校领导还对老神仙大加表扬,并在学校里大肆宣传,不管怎么说,六中在生源这么差的情况下也有考上大学的,这就值得庆贺。

另外三个都是初中校,镇上有句顺口溜,对这三个初中校的特点进行了总结,“一中的老师、二中的饭、三中的流氓到处窜”。就是圪洞一中的都是收的镇上的小学毕业生包括大多数镇领导的子弟,最好的师资都配备给圪洞一中,二中与三中其实是一样的,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都是其他临近乡村小学毕业升上来的,伙食和学校的环境都非常差。但三中是最差的,镇上的小流氓有一大半是三中或者是从三中毕业的无业小青年,顺口溜只是为了顺口才这么说的。

在这两个学校里,比的不是学习,是打架和搞对象,谁打架厉害搞的对象最多,那谁就是老大,你想想这样的学校有多差。尤其是女孩子,有好多初中没毕业就挺着大肚子回家了。刘有德家的那几个大美女当时都是三中毕业的,虽然聚集了全校男人包括校长的目光,但人家是很聪明的,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保护自己,不是那种傻乎乎地给别人当排泄荷尔蒙的容器,最后还得回家种地的那种人。但也有很多女的就不是那么聪明了,为了维护自己大姐大的位置,不惜做任何事,到头来也没得到什么,大多数都回家修理地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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