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确确实实有这个打算。田蚡身份特殊——他亲舅舅,暂时不好动,否则太后能哭的他无心朝政。
刘彻转向她:“你饱读诗书,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我的主意不少,可人家中间也没横着一个太后啊。”
刘彻颇为意外:“你也知道?”
“我还知道你们老刘家以孝治天下呢。”
刘彻:“既然这么清楚,也该知道老刘家是这个天下的主人吧?”
卫莱不禁瞥一眼他,欲言又止。
“说!”
卫莱:“以后再也不说‘你们老刘家’,说咱们大汉行了吧。”
刘彻眼中蓄满了笑意:“朕就喜欢聪明人。”
“您可别喜欢我。”
刘彻好生无语:“朕还能吃了你?”
“你不吃人,可你会shā • rén。”卫莱见他瞪眼,“那您自己说,上辈子得你看中的人,除了谁也动不了的卫青霍去病,有几个善终的?我就不提‘巫蛊之祸’了,毕竟那时候你老糊涂了,被小人蒙蔽也怪不得你——”
“你就是这么不提的?”刘彻气笑了,“不提朕都老糊涂,你要是提了,朕是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卫莱可不担心刘彻跟她动手,否则没法解释他干嘛还重用卫青一个小孩儿,“我要提就不是直奔主题了。韩嫣还活着吧?”
刘彻愣住,实乃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太过久远。
“韩嫣现在是上大夫?”卫莱问:“这个官虽然不大,可你们此时关系好啊。他又没犯事,还帮太后找到头婚生的闺女,你打算怎么办?不疏远他,想到他弟韩说那个搜查东宫,挖出巫蛊的人,你不膈应啊?”
刘彻深深地看着她:“知不知道朕现在最想做什么?”
卫莱抬手把自己的嘴捂上,嗡嗡道:“陛下——”
“就这么捂着。”刘彻大步流星地朝昭阳殿去。
卫莱放下手,小跑跟上:“陛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不知,那就不要说。”
“可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有人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
砰!
卫莱往后一趔趄,条件反射性抓他的衣袖。
刘彻回身看去,伸手把她拉回来。
嘭地一声,卫莱又撞到他胸前。
刘彻痛的闷哼一声,“你的脑袋是铁打的?”
“还不是你突然停下又突然转身。”卫莱捂着脑门抱怨,“你该庆幸我的脑袋硬,否则早被你给撞开花了。”
“正好,省得一天到晚喋喋不休,跟个蜜蜂似的嗡嗡的人脑壳痛。”
卫莱揉揉脑门:“你当我想?”
“合着又是朕的错?”刘彻瞪着眼睛看着她。
卫莱嘿嘿笑道:“哪能啊。是我的错,没看到你突然停下。”
“你——那是朕没想到你的脸皮如此之厚,赶上外城墙了。还防民之口,亏你说的出。你都住进昭阳殿了,还是民吗?普天之下的老百姓认你吗?”
卫莱点头。
“你还敢点头?”刘彻的眼都直了。
卫莱:“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话不是我说的,你老祖宗高祖皇帝也认。”
刘彻觉得他这辈子别说六十岁,照这么下去,他能迈过五十大关都是天可怜见。
“这话是用在这里的吗?”
卫莱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不是吗?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刘彻忍不住磨牙,他就不该停下。
卫莱勾住他的手臂。
“放手!”
卫莱贴上去,“我现在可是您的宠妃。”
“你还知道自己是宠妃啊?”刘彻惊得又不由地停下。
卫莱点头,“当然!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好吧。”
刘彻再次转过去,头也不回的朝前走。
“不信?觉得我故意的?”
刘彻充耳不闻。
“亏您还是大丈夫,还是一国之君。我要不是担心你忘了,吃饱了撑的说——”
“总算说对一句,你是吃饱了撑的。”
卫莱噎了一下,“那您说您打算怎么办?别想让我出面,我这双手可不是用来shā • rén的。”
“用来喝酒吃饭?”
卫莱一怔,“格局,堂堂汉武大帝就想到这点,你的格局呢?”
“汉武大帝”四个字让刘彻不由地露出笑意,“不然呢?”
卫莱:“当然是造福万民。”
刘彻的呼吸停顿一下,这个女人,可真是人有多大胆,敢说多大话。
“还记得你上辈子是个普通老百姓吗?”
卫莱:“我是普通人,但也是未来的普通人。随便露一手就够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