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伏被双刺透体,强忍身上的痛楚,双刀招数未停,刀锋携着破空声划过荒宅断壁,如快刀切开豆腐般轻易,这刀来的极快,斩在断壁后的烟袋锅身上。
烟袋锅用手中双刺作为最后的暗器,通过且战且退引尺伏到断壁旁,一击而中,可随着手中双刺飞出,烟袋锅也是没了最后的底牌。
这两刀斩透过断壁斩在烟袋锅身上,烟袋锅身上被这股刀劲划开两道深可见骨的刀口,随后,烟袋锅也被刀劲余为威斩的仰面倒飞出去。
尺伏本是抱着戏耍的心态和烟袋锅交手,可随着这两根短刺入体,感觉到伤势颇重,也让这心中早已忘却了墨者身份的弑杀之徒,愤怒到了极点。
用力拔出肩上与胸口的两根短刺,尺伏双指在身上快速的点穴止血,这双刺虽然深深入体,还好未伤到要害处。
随后眯着双眼,冷冷的瞥向已经爬起身来的烟袋锅,拎着双刀行去。
几处刀伤不停的留血,无论是体力还是内力,烟袋锅已是强弩之末,闭目等死。心中想着,好歹临死之前,重新做回了墨者,也不枉当年师父教导之恩。
自己行差踏错,跟着尺千刃为非作歹了多年,将来地下见了师父,之希望师父念在自己无知,还愿认下自己这个逆徒。
不禁又想到天涯师兄,初入门时,曾对自己百般关照。那日自己为了一己私欲,竟无视天涯师兄的苦心劝戒,跟着尺千刃离开了墨门,天涯师兄的心中对自己是有多失望。
一声苦笑,凭着心中执念站着的烟袋锅张口呕出一口鲜血,随即抬起头,望着如阎罗索命走向自己的尺伏,颤抖的抬起手,摸索着从后腰抽出烟袋锅。
哆哆嗦嗦的塞满烟丝,尺信费力的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烟袋,深深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尺信静静等着尺伏师兄的双刀前来索命。
尺伏看着烟袋锅临死还要抽一口烟袋,冷笑道:“师弟,早知如此,何必要强出头,放心,要不了多久,我便送尺天涯下去陪你。”
说完,单刀横削,向着烟袋锅颈部砍去。
尺伏被烟袋锅所伤,但刀势仍是凶猛异常,眼见烟袋锅脑袋就要搬家。忽见一道青色身影一闪而过,尺伏手中单刀脱手而出。
尺伏大惊,忙向后跃开,定睛望去,只见尺信身前又多了一道身影,待到他落地站定,方见真容。
略带稚气的面庞,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角含笑,唇边酒靥微现,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散在背,内着玄青衫,身披黛色大氅,自己的趁手兵刃此刻正在他的手中把玩着。
更让尺伏色变的是这少年开口说的话:“天涯大哥,我还是快你一步啊,哈哈。”
少年话音刚落,只听得身后衣袂声再度响起,一个黑衣劲衫人,运轻功而来,这人面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就算是扎在人群中,也不会显眼,但他那双眼睛在黑夜中却是明亮至极,透人心肺。
那人腾空数丈,随后落下,脚下借着荒村残垣发力,随后再度跃起,瞬息间,也踏至少年人身旁。
“木兄弟,大哥我还以为你只是内功了得,没想到比起内力,你这轻功更是让为兄敬佩。”
黑衣劲衫人落地后,先是瞥向了已昏厥的沈驭楼和断手的宋书等人,而后又瞥向了一旁刀伤入骨的烟袋锅。
眉头一锁,黑衣劲衫人身形微动,单手扶住烟袋锅,双指疾出,连点他几处穴位,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包粉状药物,咬开油纸包,不论多少,尽数撒在刀伤之上。
烟袋锅本已闭目等死,可意识模糊之时,感到伤口一阵火辣灼烧,抬首睁眼,映入眼帘的正是师兄尺天涯,他正蹙着眉,为自己止血疗伤。
烟袋锅神情有些激动,本已抱着必死决心,出手阻拦尺伏shā • rén,如今力竭等死,却没想到师兄尺天涯竟出现在此地。
望着尺天涯眼中关切神色,烟袋锅仿佛又回到了墨门中时,每逢自己这些师弟们带着伤返回门中,亦或是受了师父责罚。尺天涯都像兄长般照顾着大家,烟袋锅眼眶微红,激动开口道。
“天..涯.师兄?不..掌..掌门师兄。”
“别说话,你这伤口入骨,我已为你撒上了生息散,你盘膝运功,先疗伤。”
尺天涯适才望见场中情形,就已明了这里大概发生了什么,自己这个尺信师弟,本性不坏,如今浪子回头,尚可挽救。
想及此处,尺天涯又望了望已堕入邪道不可救药尺伏,向着顾萧正欲开口,却听顾萧声音已至:“天涯大哥,放心为他们几人疗伤便是,此处自有我来应付。”
望着顾萧星目,尺天涯投去一个感激的眼光,当下不再开口,扶着烟袋锅退治一旁,助他盘膝疗伤,又赶去查看那断手奄奄一息的中年书生及那天字房客人和那个红衣女子。
顾萧随后望向那个满眼戒备神色的尺伏,开口道:“你就是天涯大哥口中尺千刃的人?”
“少年,我劝你少管闲事,免得惹火烧身。”尺伏恶狠狠的开口,可心中却已渐生惧意,适才一刀,虽说自己受伤,未曾用出全力,可这少年身形之快,自己连看都没看清,手中单刀就已被他夺去。
又听尺天涯与他谈论内力、轻功之事,尺伏明白眼前这个少年人绝非平日里自己遇到的那些江湖草包那么容易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