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边境白虎关,北风呼啸,白雪茫茫,飞鸟尽藏,走兽灭迹,漫天乌云阵阵,欲将大地尽皆遮压。
青玉楼西风阁内,炉火熊熊,把屋子烤得温暖如春,屋内也是春光旖旎。只是不一时,卫征便败下阵来,他身体素来羸弱,虽然夫人兰郁盛想尽办法,一应起居饮食,都亲自安排制作,少不得吃些大补之物,但卫征离伟岸男人仍有差距。
卫征略带愧疚地站起身来,赶紧用棉大衣将瘦弱的身躯裹了,走到窗前透气。他眉头紧锁,望着冰雪大地出神。
兰郁盛虽尚未满足,却也并不生气,她知道自己的男人自小随着玄元大帝南征北战,营养不良,以致身子骨弱,但他心中装着天下苍生,胸中有百万雄兵,并不妨碍他是个顶天立地的伟丈夫。她爱这个男人,接受他的一切,自然也容忍他的缺陷。
“窗前冷,到被子里面来吧”兰郁盛懒懒地躺在床上,担心地说道。
“这几个月来整天忙于军务,真是怠慢你们母子了。”卫征满脸愧色。
“帝子当然要以家国为重,不必这般儿女情长。”
“只恨那雄鲁番国,多生事端。”卫征帮夫人盖好被子,自己也边说边往被子里钻。
“是呀,那日在望乡关驿站,见那个耶哥和他的随从,真是目中无人,哼!”兰郁盛将头枕在卫征胸前。
卫征的思绪,飞到了在望乡关初见耶哥和金狮的日子。
卫征刚刚给玄元大帝祝完五十大寿,便被派到白虎关任边关大帅,他带着夫人兰郁盛、儿子卫来,及朱辅正、吴迪、杜忠、封不平等一帮家臣,日夜兼程地赶路。快到望乡关驿站时,座驾却迟迟不肯前行,甚为惊恐,嘶叫连连。卫征等人只得下马步行,进了驿站,只见一雄鲁番人,衣着华美,三十五六岁,身高18米左右,长得虎背熊腰,身如铁塔,头围黑布,脸也被黑布遮着,只露出一双眼睛,让人感到不可亲近,骑在骆驼上,甚是倨傲。护在一边的随从个个也是高大威猛的壮汉,黑布蒙面,黑袍裹身,腰佩长弯刀,身背长弓,手持长枪,目露凶光地看着卫征等人,正是耶哥一行。
“他的手下个个都身怀绝技,看那耶哥本事肯定也不差,的确是个劲敌。所以我不敢耽搁,日夜兼程地赶来白虎关,加紧操练军队。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在战场上一见高下的。”
“哼,若论带兵打仗,自然是不及你的。”兰郁盛一脸崇拜地看了看卫征。
卫征不置可否,他知道,自信只能来自知己知彼,而他与耶哥只有一面之缘,单论武力,自己胜算全无,若论谋略智慧,孰高孰低,还未可知。
“不过那贾虎公简直是丢我东圣国的脸。”兰郁盛又道。
“恩,不错!”卫征眼前不禁浮现出贾虎公的形象来,当日与耶哥一起的,还有白虎关原边关大帅贾虎公,奉旨随耶哥押送金狮赴京。这贾虎公五十岁上下,身形矮胖,一身肥肉,油光满面,全不似久居边关、领兵打仗的元帅。
“简直是个马屁精,他的手下也是一群窝囊废!只知道猜拳喝酒,毫无军纪!”兰郁盛恨声说道”
“是呀,唉!白虎关的将士们缺衣少吃,挨冻受饿,他们倒好,穿的是貂皮大衣、棉裤兽靴!不知贪污了多少军饷!”卫征回想起初到白虎关见士兵个个衣裳单薄,冷得缩手缩脚的样子,也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倒也罢了,最可恨的是疏于军务,士兵们个个懒懒散散,排兵布阵毫无章法,有如散兵游勇一般,长城也是多处坍塌,一旦雄鲁番国进攻,后果不堪设想。早知道我非杀了他不可。”
“哼,就是,还好你及时组织修复加固。那日要不是把副帅和教头杀了,又将贾虎公的旧部将领免了,怕是这帮将士也不好管呀。”
“恩,军中大事,岂可马虎,掌兵帅将,岂能心软。”
“不去说他也罢,我倒是担心圣父,那金狮可不是一般的异兽!”兰郁盛担心地说道。
卫征听了,回想起在望乡关驿站初见金狮的情形来。那日他随着贾虎公去驿站后院观看。只见数十名奴隶,衣着褴褛,围坐在一起狼吞虎咽的吃着干粮。再往里走,只见一辆巨型木板车上,用铁链固定着一个巨大的铁笼,金狮正蹲坐在内,大快朵颐。卫征远远站定看那金狮,只见它身长两米开外,一根碗口粗的尾巴也近一米多长,血盆大口几下便将一只肥羊撕碎吞下,虽然被囚在铁笼内,仍气势逼人,龙精虎猛,一见有人靠近,便狮吼连连,扑腾不止,野性十足。
“这个倒不必担心,圣父早有万全之策。”卫征又想起了离开京城的头天早上,他正要去请圣父到永寿大殿出席寿宴,却远远的见太医尚独随安如海进了寝宫,以为玄元大帝身体有恙,更加紧了脚步。那太医尚独与安如海并未发觉,前后进了寝宫。卫征到了寝宫,见宫门紧闭,抬手正欲敲门,只听见玄元大帝说道,“尚独,你那还有更厉害的毒药吗?”卫征一怔,侧耳细听。
“回圣主,近日臣遍访诸国,那日不落国有一毒药,甚是厉害,无色无味,见血封喉。”尚独回禀。
“速速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