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手术发生意外，病人突然病危，手术进行得不太顺利，本该五点结束的手术，到了八点才结束。
陆悠然在má • zuì科休息了大概十分钟，她才从手术室出来，进办公室前，她特意去了一趟工作人员的休息区域。
云皎坐在中午的那个凳子上，戴着白色的耳机，手机屏幕的画面离陆悠然太远，陆悠然看不清云皎在看什么。
她没过去，在有人想叫云皎时，也被陆悠然制止。
看了云皎几眼，陆悠然回办公室。
明天有三台手术，三位病人的家属已是接到护士的通知，赶了过来。
第一位病人的家属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妻，两人在陆悠然对面坐下，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陆悠然，急切地问：“陆医生，我儿子他？”
老人嘴巴动动，嗫嚅着，后面的话，已是说不出来了，他泣不成声。
老人的儿子是重病人，且意志消沉，没有多少求生的意志。对这种病人，主治医生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去管理，需要制定更细致的管理规范和治疗思路，还要花费很多时间去做病人和家属的思想工作，安抚他们的情绪。
等和这对老夫妻谈完话，陆悠然又和另外两位病人的家属谈了一会儿，结束时，已是到十点。
她带着护士去查房，查房免不了聊天，问问今天的情况，等回到办公室，十点半了。
陆悠然简单收拾一下，她捋了捋有点乱的头发，拿着包出了办公室，把门锁好。
到休息区，陆悠然轻轻走了过去，云皎趴在桌子上，眼睛迷茫，看着像是要睡着了。
陆悠然的身影一出现在云皎的视线中，她马上站了起来，朝着陆悠然无声叫了一句姐姐。
“回家了。”陆悠然把饭盒拿了过来，让云皎拿水杯和小挎包，她另一只手牵着云皎纤细的手指：“晚饭吃了没有？”
云皎摇了摇头，她本来是等姐姐一起吃的，可到了晚饭时间，姐姐还没从手术室出来。
陆悠然脚步顿住，她从纸箱里掏了一个软面包出来，塞给云皎：“边走边吃，东西给姐姐，到了家，我们再吃饭。”
陆悠然松了手，接了云皎手里的东西。
手上突然空荡荡的，让云皎有点小失落，只是，她看手里的软面包，跟在陆悠然身后，撕开包装后，云皎撕了一小块面包。
她小跑到陆悠然面前，举着那点面包到陆悠然唇边，大眼睛眨了眨。
陆悠然犹豫片刻，张开嘴巴。
云皎把面包喂给姐姐，手指不经意间碰到陆悠然的嘴唇，陆悠然愣了一下，她眼神幽深几分，看云皎。
云皎低着头，在撕面包，她撕了一小块，放到自己嘴巴里，又撕了一小块，递到陆悠然面前，要继续喂陆悠然。
陆悠然摇了摇头：“你吃，姐姐现在不想吃。”
进入电梯后，谁都没有说话。
云皎在电梯里把面包吃完了，出电梯后，她把包装袋扔进最近的垃圾桶里，她往陆悠然的背影看了一眼。
陆悠然不知何时把那个水杯打开了，在喝白天剩下的柠檬水，她是真的渴了，一下子就把水喝完。
医院停车场，老李叔等在那里，看到陆悠然和云皎，他马上把车后座的门打开。
陆悠然和云皎上了车，车里开着冷气，很舒服。
陆悠然坐下后，整个人放松下来，东西随手丢在角落里。
云皎坐在陆悠然旁边。
云皎勾了勾陆悠然纤细修长的手指。
陆悠然狐疑，她歪头。
就看到云皎抿着唇朝她笑，然后，小姑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陆悠然笑出声，桃花眼完成月牙模样：“让姐姐靠吗？”
云皎用力点着头，点了好几下。
“皎皎长大了。”陆悠然把脑袋搁在云皎清瘦单薄的肩膀上，她不敢用力，怕小姑娘承受不住。
但云皎这一举动，还是让陆悠然心里很甜。
这么多年，没白疼她。
云皎羞涩地笑了笑。
她眼睛低垂，看一眼陆悠然的侧颜，姐姐的睫毛好长好浓密。
云皎一颗心满足起来。
她不敢动，想让陆悠然靠着更舒服一点。
陆悠然也没动，她闭上了眼睛。
想着今晚和几个病人家属的谈话，在心里叹口气。
只是，嗅到身边女孩子身上淡淡的清香味，陆悠然心里莫名地轻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