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许齐思一直尝试给阮温席发消息,但始终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阮温席是在忙,还是如钟青宇所说,已经因为难受而休息了?
许齐思不免有些担心,一回到小庄园里就直奔阮温席的房间,还看到了蹲在阮温席房间门口的小木和小花。
“汪。”
小木跑到许齐思脚边了轻轻叫了一声,看起来也没有以往见到许齐思那么兴奋。
许齐思蹲下身来拍拍它的脑袋:“温席哥在房间里吗?”
“咪呜。”小花在小木之前应答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许齐思的问题,小花仍蹲在门口,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过来黏着许齐思。
许齐思大概有了猜测,起身到门口轻轻敲了下门:“温席哥,你在里面吗?”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许齐思想了下,还是自己先擅自推门进去。
虽然现在还是阳光明媚的冬日下午,但是因为屋内窗帘被拉上,整个房间都像是夜晚一样黑漆漆的,只有打开的房门透出些许光亮。
许齐思在房间里扫视一圈,床上没有看到人,桌面上似乎还摆着没吃完的午餐。
不在房间里吗?
许齐思皱了下眉,想关门出去时又不经意间在床边的地毯上看到一角衣料。
许齐思:“……”
他当即绕到地毯那一边去,果然看见了昏倒在地毯上的阮温席。
阮温席侧躺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眉头紧锁,看起来确实处在很难受的状态下。
许齐思伸手想去探他额头的温度,却在中途被一个不容靠近的力道紧紧攥住。
“小七?”
阮温席在朦胧间睁眼,看到来人是许齐思时似乎还有点诧异。
他松开手,勉强支撑着要坐起来,嗓音还有些虚弱沙哑:“小七怎么过来了,是有事要找我吗?”
许齐思连忙扶住他,手腕还残余着一点滚烫温度带来的余温。
许齐思:“我听钟管家说了,温席哥刚到这边的头几天会生病。”
阮温席顿一下,无奈叹气,放弃找借口萌混过关的念头:“我明明和他说了不要告诉你的。”
放弃强撑的同时,阮温席紧绷起来的身体也稍微放松,浅浅地笑着说:“过一两天自己就好了,小七不用担心,反正也是老毛病,我已经习惯了。”
听着他少有的虚弱嗓音,许齐思心底忽然泛起一阵酸涩。
他没有像初来时那样,被阮温席轻飘飘的一句「习惯了」哄好,低声问:“可是,习惯了就真的代表不会难受吗?”
“我不想你难受,更不想你在难受的时候只能自己一个硬撑。”
许齐思垂下眼睫,话语中晕开一点很浅但是又难以忽视的难过,像是在心疼过往无数次,曾独自一人在房间中熬过发烧难受的阮温席。
阮温席心绪微动,看着幽暗光亮下跪坐在自己面前的许齐思。
因为距离很近,他能够清楚嗅到许齐思身上沾染的淡淡甜味,似乎是不久前才从甜品店中出来。
精致可爱的眉眼被笼罩在房间的幽暗当中,独留化不开的忧郁在周围浅浅逸散。
叫人完全就舍不得让他继续难过下去。
阮温席轻叹口气,抬手搭上他的发梢:“用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小七你也太犯规了。”
许齐思抬眸看向他,墨黑的双眸中独独映照出阮温席近在咫尺的面容。
然后下一刻,他就感受到肩头一个轻轻靠上来的重量。
“那这一次,就麻烦小七照顾我一阵子了。”
阮温席把脑袋抵在许齐思的肩膀上,形成近乎拥抱一般的姿势,声音放得很轻,仿佛稍不注意就会被屋内的漆黑所吞没。
许齐思身形微滞。
温席哥是在……向他示弱?
这个认知恍若一颗小小的石粒,落入许齐思的心湖中,激不起丝毫水花,却卷出了层层涟漪。
他稍稍抬手,但又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想做什么,最后落在半空中的手心被小木毛茸茸的脑袋所填满。
“汪。”
小木的一声轻喊叫回了许齐思的神思,他这才想起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应该尽快扶阮温席回到床上休息。
“温席哥,先起来回床上去吧。”
许齐思轻轻摇了一下靠在他肩头的阮温席,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只余下稍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好像又晕过去了。
许齐思没办法,只好自己尽量把阮温席给搬回到床上,然后帮他盖好被子,伸手去试探他额头的温度。
……好烫。
估计已经是高烧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