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休完全不敢看陈幺。
陈幺摘了墨镜:“小余。”
朝新余几乎是爬起来的。
他眼神有些躲闪:“陈哥。”
不管怎么说。
公司这事干的都不地道。还有他们,他们这些陈幺的队友。
就像是所有刚出道的新人一样,他们也承诺过要永远一起走下去。
可这些话都是骗小孩的。
不会真的有人信吧?
陈幺神情平静:“他们什么时候来?”
是五人团。
陈幺、朝新余、云希、明臣,江绕。他们曾经也是亲密伙伴,直到陈幺出事,半隐退,再全隐退。
也就朝新余和陈幺关系还好,那三人嘴里再也出现过陈幺的名字,陈幺跟队里断交的可谓是惨烈。
朝新余没想到陈幺提起其他人还能保持相对的平和:“快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声音逐渐低下去,“就这几天。”
糟糕,忘了!
光记得催云哥阿臣他们快点来了,他们来了,和陈幺怎么处?
阿臣现在还很讨厌陈哥。
绕绕也是。
陈幺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曾经的队友,他们撕破了脸皮,连最后一丝体面都没给对方留下的队友。
不过他觉得无所谓了。
什么都无所谓了。
陈幺恢复了冷漠,眼皮向下垂:“起来吧,继续跳。”
朝新余不敢反驳。
他问题其实不大,再怎么说,他也是曾经和陈幺pick过的人,只不过输了而已。
陈幺没要求朝新余继续跟贺休练:“你去练你的parts。”他说完,看向贺休。
像是因意外失去双腿芭蕾舞者望着他朝气蓬勃天资聪颖的学生,那是他新的希望、灵魂的寄托。
陈幺望着贺休,像是看着曾经的自己,“贺休。”
他声音很轻,“过来。”
陈幺教导贺休时可以说是呕心沥血、倾尽所有。
他已经过去了,他再也回不到那个舞台上了。他唯一和舞台,和,和曾经闪闪发光的梦有关的只剩下贺休了。
贺休还在尽量规避陈幺的视线,他往前,小心的站在陈幺面前,比陈幺个还高的人这时显得温驯良善。
陈幺从来没有这么专注的观察过贺休,他看贺休的脸,看贺休的肩,看贺休每一处肌肉线条的走向:“贺休,你条件很好。”
这是他的继承人。
陈幺踮脚。
贺休看着看到陈幺踮脚,他还看到陈幺朝他靠近,那张漂亮有些过分的脸,蓝蓬的碎发。
微凉,似乎散发着香味的指尖。
“贺休。”
贺休的心在跳。
砰砰乱跳,他头一次觉得心动这么不值钱,他想开口,但没什么力气,努力了两次才勉强出声,还有点哑:“……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