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厕一体。
陈幺拧开花洒放水的时候才想起来找洗漱用品,忘了拿毛巾,没带洗发水、沐浴露、磨砂膏、润肤ru、保湿液,他是想带的,但他不想拎那么重的箱子。
他找了好几圈,都只在窗户下面找到了块不知道是用来洗衣服还是用来沐浴的香皂,他的头发都已经被水淋湿了,犹豫了好几下,他还是没用。
让他用一个香皂洗完全身,他不如去死。
就用水冲了下,没用洗护用品,连毛巾都没用,他还湿漉漉的时候就套上了睡衣。
男生在夏天都是冷水洗的澡,陈幺觉得冷水伤皮肤,他夏天都用的温水,门一开,热气蒸出了白雾,门边水雾缭绕。
明渡也不是困,单纯的就是累。
他瘸着条腿上了一天班,回来还要陪着刚认识的白眼狼吃牛排,他虽然不抽烟,但他喜欢玩打火机,他就喜欢摁打火机那声弹簧音。
铮、就特别清。
他玩着打火机,怔了下才摁回去:“他们还在睡,洗衣服的话去走廊那洗。”
虽然就是在宿舍洗衣服也不一定能吵他们,但还是讲一点宿舍道德。
白短袖,刚过膝的短裤,陈幺有点讨厌头发上的水珠,他抬了下手,胳膊肘都是白里透红:“行。”他倒不是讲宿舍道德,他就是觉得浴室小,转不开身,“你有盆吗?借我一下……洗衣服伤手,你有手套吗?”
就是有人洗完澡每一寸肌肤都是莹亮的,白得晃眼,明渡看向地板:“就你那两件衣服,还手套,你干脆找个保姆好了。”
你以为他不想吗?
陈幺又晃了下脑袋,跟小狗甩毛似的甩的边上都是水:“没有就没有,你又在狗叫什么。”明渡这张嘴是他见过最贱的,“你盆呢?”
明渡之前问陈幺洗不洗脚,应该是洗的,男生的脚不至于多小,但就是漂亮,足弓、脚踝,脚趾都是雪白的:“没有。”
“没有?”陈幺抱着的是他刚换下来的衣服,白皮肤被黑色一衬就有种很灼人的艳丽感,更别提他的长相就是玉软花柔、浓艳绰约,“你骗鬼呢?”
他走到明渡跟前,踢他小腿,“没有你怎么洗的衣服?”
明渡磨了下牙,声音还是有点走调:“别踢我。”
陈幺才懒得踢他,他还抱着衣服:“那你盆呢?”
明渡就买了洗衣粉,衣服搓一下,在水龙头下冲冲不就完了?正经人谁买盆啊,反正他们宿舍八个人凑不出来一个盆:“我说了没有。”
陈幺就不信了,他腾出一只手去拉明渡:“你一直低着头干什么。”他没拉到,明渡就跟应激似的躲开了,“……我管你呢,没盆你怎么洗的衣服?”
明渡的声音硬.邦邦的:“就那么洗呗。”
陈幺:“……”
他要不高兴了,“我没跟你闹。”
明渡用下巴指了下门:“不信你出去看看,有几个人洗衣服用盆洗的。”
这个点了,楼道黑漆漆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陈幺收回朝外看视线:“你找事是吧。”对一个精致的、追求生活品质小零来说,“没盆怎么洗衣服,就过过水,拧干了就完事了?”
明渡终于抬头了:“你这不是知道?”
陈幺:“……”
这么邋遢,诅咒你找不到一。
明渡不知道他那句“你日我”对陈幺产生了多大的伤害,他站起来:“这儿就这条件,就只能这么洗。”他捞过衣服,“还杵着干嘛,走啊。”
“我换下一套呢,我洗短袖的时候,裤子放哪?”陈幺不愿意,“就放池子上吗?那多脏啊。”
“那怎么办?”明渡挑眉,“我跟着你去,给你拿衣服?”
陈幺扭捏了下,他其实不想这样,但也没得挑:“行吧。”
行吧?
明渡忽然侧身,鼻尖都快怼到陈幺脸上了:“没听出来我在反话?”他都被陈幺整笑了,“就放那洗,嫌台子脏就用水冲一下,现在。”
他捏住陈幺的肩膀,掂起他就给他转了个身,“出去,你再找事,我就扒了你的裤子打你屁股。”
陈幺也不知道臊的还是气的:“你怎么。”他没明渡劲大,明渡推他,他就得往前走,但他不情愿,他扭头,“你不要推我……我自己走。”
明渡也没怎么推陈幺,就是把他赶出了门而已,他冷脸的时候还挺凶的,狭长的眼,高挺的鼻梁,声音冷得像隆冬深夜的雪:“走快点。”
陈幺就属于那种蹬鼻子就能上脸,但欺软怕硬的人,他看着明渡:“哦。”他其实没拿洗衣粉,但他没敢吱声,他抱着衣服往前走,然后一步三回头……一直没看到明渡他就又磨蹭了起来,他还踢墙,“我找什么事了。”
没盆怎么洗衣服,走廊边的台子就是脏啊。
他又没要洗衣机、烘干机……果然,人穷就是脾气大,明渡结婚了一定打老婆,哦,不,明渡也是gay,明渡结婚了一定打他老公。
自己没本事还瞎几把凶。
明渡的腿是骨头还没长好,但刀口已经愈合了,他走路吃不上劲,但对日常生活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他洗澡很快,加上刷牙也就六分钟。
三分钟用来刷牙,三分钟用来洗澡。
寝室的呼噜声仍然跟交响乐一样,他们寝室的人一个比一个能睡,地震来了他们都能不知道。
要不是都这么能睡,不打呼噜的跟打呼噜的早就打起来了。
明渡拎上了洗衣粉出去洗衣服,六分钟,他以为陈幺衣服都该洗完了,一出门,陈幺还在走廊上踹墙,他这时候的心情就有点难以言述:“陈幺。”
他还挺冷静的,“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