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直升机的机门重重合上!
舒辞看着越来越小的地面景色,脸色惨白。
被赵骞带至空中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不敢挣扎,怕自己会摔下去,刚回过神,就被牢牢禁锢在机舱里,手脚都不能动弹。
他绷着就要飘散的意识,竭力抬起眼皮。
螺旋桨的声音敲击着耳膜,些微气流从发间穿过,整个人竟生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是不是不管他做出多少努力,都注定要走入不可避免的剧情里?
他做了这么多事情有什么意义?
赵骞端坐在舒辞对面,同样警觉地看着他。
再次见面,这个omega没有在车上拉着他唠家常的游刃有余,也没有在医院时的嚣张张扬,白皙的脸上浮着一抹红,张扬的红发蔫蔫地垂在额前,额角汗水晶莹。
他准备的饮料能让人很快陷入沉睡。
舒辞究竟有多么强大的意志,才能一直撑到现在?
赵骞一动不动地观察,发现舒辞黯淡的眼眸忽然亮了一下,转而愤恨地看向他。
“假的,都是假的对吗?”舒辞咬牙切齿,忍着愤怒质问道。
刚才他望着地面,发现原本等待黄昏后拍大夜戏的剧组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散了,热热闹闹地收拾残局,如蜂拥般上了远处的车,干脆利落地离开。
他这才意识到不对。
这仿佛又是一个piàn • jú。
是他自己……大意了!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赵骞回复得体,像极了让人很不得多踹两脚的人工智障客服。
“我忘了,你怎么可能承认呢。”舒辞冷笑一声,手心紧攥,指尖快要将肉抠烂,“难为赵助理煞费苦心引我上钩了哈。”
这些天,他无论去哪里都有保镖寸步不离,只有今天,他以为自己在熟悉的剧组环境里能稍微放松一下,就让他们离得远了些。
谁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剧组是假的,剧本是假的,连剧组招工作人员都是假的。所有都是顾岚逐的人,不过是为了让他卸下防备,引他上钩!
整个现场被他们布置得毫无破绽,直升机接人一气呵成。等赵骞成功的手,这些“群演”就撤了。
就算日后指控他们涉嫌绑架,顾岚逐也有千万个理由扭曲事实,只要伪造成一出戏,说明是“拍摄需要”就可以。
难怪怪他刚刚总觉得导演和演员都差点火候,一点都不专业。合着他们并不是拍戏给别人看,而是演给他看!
舒辞苦笑,手攥得更紧。
他这样和原主有什么差别?顾氏以试镜为理由诳原主去了中央酒店,现在他又在赵骞的安排下,成了瓮中被捉的那只鳖。
“您多虑了。”赵骞不愠不火,“是顾总想给您赔礼道歉,邀请您去度假,又怕您会拒绝。”
呵,冠冕堂皇的法制咖。
“这就是你们上流世家的alpha吗?把绑架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他小声讥讽,赵骞依旧无动于衷,面无表情。
舒辞眼睛里冒着火,眼皮在疯狂打架。
他双唇翕动,艰难地咬字,一字一句地说:“赵助理,你也是一位父亲,设身处地去想,如果有人这样对待你的孩子,你作何感想?”
赵骞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你替顾岚逐做事,助纣为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报应会在你自己的孩子身上!”
“闭嘴。”beta的情绪难得有了一丝起伏。
在舒辞模糊的视线中,赵助理的手慢慢攥成了拳。
舒辞粗粗喘气,强撑着看他:“上次你没回答我,顾岚逐给你开多少工资,你这么任劳任怨为他卖命?他出多少,我两倍,够不够你跟着我?他能给女儿提供多少优渥的条件,我也可以。”
赵骞沉默了许久,睨他一眼:“消停点,你玩不过顾总。”
药效的后劲袭来,舒辞实在撑不住了缓缓闭眼。
在昏睡过去前,他轻嗤一声,迷迷糊糊地反驳道:“你们……真不要小瞧我老公。”
……
再次醒来,舒辞麻木地看着极尽奢华的卧室布景。
梅开二度。
顾岚逐的风格和品味还真是如出一辙的骚。
他鲤鱼打挺,熟练地低头下头检查了一遍,又凝神关注自己的腺体,长舒一口气。
还好这回像之前那样信息素溢出,暂时安然无恙。
“妈的,差点以为要回档重来了。”舒辞用力拍拍心口,给自己打气,“得冷静,得振作。”
指尖不经意碰到脖颈上山茶花项链。
舒辞微愣,抬手捏上花瓣左右转了转,珠宝泛着的淡淡紫光随之摇晃。
这还是那天晚上让陆万青亲手帮他戴上的。
一向波澜不惊,稳如泰山的男人,给他戴个项链就手忙脚乱,突然松手任由山茶花砸在他脖子上不说,从他手里抽走相框,转身就走,脸上一闪而过的红色让舒辞感到无比茫然。
也许他和照片里的人有什么过节,不能提?
舒辞甩了甩头,抛开胡思乱想,把项链在掌心里握紧了些,从中汲取了一些力量。
陆万青的信息素似乎没有味道,无声无息,不仔细感受就感觉不到。随着他锻炼的感知提高,才能感受到他在项链上残留的些许波动。
像冬日极地里的一抹阳光,主调是冷冽的,余韵是温热的。
“呵,陆万青,你应该想不到吧,这才没过多久,你又快要被老子绿了。”舒辞放下项链,没好气地吐槽。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翻身下床,拉开厚重的窗帘。
外面不出所料,果然是海滩景色。
窗由岛上的中央系统控制开合,首先排除打开窗户逃跑的选项。
砸窗跳下去姑且可以考虑,这层楼并不高,并且下面有灌木带缓冲。
但他现在是柔软O啊!刚刚被赵骞抓着的手腕现在已经泛起明显的红色勒痕,隐约发疼,就这么埋头跳下去,他可能得逃出去之前先痛死。
舒辞又想,顾岚逐也可能并不会拦着他逃。
没记错的话,这里是顾岚逐的私人岛屿,原主那次被顾岚逐困在这个地方,起码试图逃了五次,每一次都在半路失败,然后被顾岚逐抓回来在屋里“惩罚”。
毕竟这座岛周围都在顾岚逐的把控之下,是真正意义上的“插翅难飞”。
而原主之所以能坚韧地一次又一次出逃,是因为他并不知道欣赏他逃跑也是顾岚逐的恶趣味之一。他只是单纯喜欢看原主这种甜美温柔的困兽在掌心里挣扎,最后享受原主向他低头求饶的快乐。
舒辞打了个寒颤,沉下眼眸。
如果一切都同原书一样,那么此时这里已经有无数个监控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对着他了。
他沿着房间绕了一圈,果不其然,就发现了至少9个疑似针孔摄像的装置。
贱不贱啊!
舒辞扶着床,半跪着干呕了两下。
干呕之际,忽然想起资方让他看剧本前说:“哎呀,你先别拒绝我,看看本再说,咱们往狗血霸总甜宠拍准没错!相信我,好多人就好这一口,纠缠不清又命中注定。”
如今站在霸总的岛上,舒辞只恨当初没把钱砸投资人脸上。
去tā • mā • de甜宠,宠物的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