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送走了港口的最后一行乘客,海面波光粼粼,城市的轮廓渐渐远去。
有办案调查的警方在,桔青路没有围观群众和记者的打扰。趁着无人蹲守的间隙,舒辞和陆万青拎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前往龙棘岛的旅程。
“不得不说,你这运营公司选得真靠谱,居然连夜宵都准备好了。”
舒辞走进休息间,把帽子挂在门口挂钩上,回眸便看到临窗的桌面上放着精致的茶点。
“哇,桂花茶冻。”他俯身嗅了嗅,转头。
“你别再看手机啦,又不是生产队的驴,半刻都歇不下来,停都停职了,还不趁机会好好歇着。”
舒辞知道停职是一步不得已的棋,很多事贺敛恐怕也不能让陆万青真的放手,但就是忍不住想抱怨。
可是,话说出口,他自己愣了愣。
喂,多少有点矫情了。
他这也太像跟伴侣撒娇了吧?不行,他得稳住。
“什么驴?”
陆万青正在低眉看手机,闻言抬起头,余光轻扫,看见舒辞走到行李箱旁边。
他开了锁,拿出衣服,挨个往衣帽间里挂。
除了战友,陆万青没和其他人日常相处过,不知道是不是每个omega都像舒辞这样,哪怕在船上,有几天航程都要带几套或是更多的衣服换。
“我来。”
他伸手接过,替他一一规整好,而后俯身将行李箱放进另一边置物架上。
直起身,舒辞就站在他对面解扣子,外套里被衬衣压住的锁骨变得清晰可见。
陆万青:“……”
眼皮剧烈地跳动了两下。
这不是第一次同行的航程,但陆万青不得不承认,只要和舒辞在一起,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会想起那七天情热期泛红的脸颊,也会想起那个如水的夜晚自己失去自制力,落下的浅浅一吻。
如今舒辞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好似燎原炽火,朝他心底的枯老树根扑来,誓要烧出个焮天铄地。
“你先收拾,我去找他俩。”
他避着身后滚烫的目光,仓皇转身,穿过长廊,敲开船舱另一边休息室的门。
舒辞望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过于可爱了。
忽然让人特别想欺负。
“我去,也太冷了,师兄你开热风了吗?”
易行水从甲板上吹完海风回来,哆嗦着冲进来,没什么形象的钻进船舱,被子往身上一拉。
“……开了,还得等一会。”李乙刚收拾好行李,抬头,看见陆万青站在门口。
回头,和易行水面面相觑。
“陆师兄。”易行水掀开被子,给陆万青拉椅子过来,“小舒到底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你给我俩一句准话吧。”
离开桔青路没几个小时,就被人大半夜接去港口上了船。要不是信任的人,还以为是要诱拐成年人呢。
陆万青坐下,目光落在李乙身上。
“你上个月已经被研究中心除名了,之前易师妹联系你的时候,你并不是去参加会议,对吗?”
易行水怔了怔,听见陆万青不容置疑的话语,缓缓转头看向李乙,声音轻颤。
“这是真的吗,师兄?”
李乙颓然垂手,扯了扯嘴角:“该说不愧是十二上将嘛?这你都能查得到。”
易行水难以置信地看他:“你在说什么?我师姐那时候放弃了多少把交换名额让给了你,不就是希望你能比我们都走得更远吗?”
“小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李乙神色黯淡,“我也想走那么远,但是他们不让我走。”
陆万青平静地望着他:“因为你和舒辞说的紊乱症研究新思路的事情,对吗?”
李乙对上陆万青的视线。
他一直视为专业上竞争对手的男人,多年后再见才发现,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在同一条赛道上。
陆万青远比他缜密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