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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早点见凌嫣,萧霖提前一天动身回国。
偏偏老天爷看不惯他一身的神气劲儿。
脚刚踩地,他就被秘书一个电话喊去公司加班。
他想立刻给凌嫣发信息，又想给她一个惊喜。
想到这个女人和他用文字聊天时的敷衍程度,他更期待看她那种意想不到的表情，只好忍住。
天从晌午时就开始作妖，又是风又是雨。
萧霖庆幸他决定做得早，不然又要白白耽误一两天。
陪几个行业内的精干吃了顿饭,萧霖恢复自由，马不停蹄地开车回家。
世上有限速行驶这个规定,真是叫人又痛恨又感激。
抵达公寓的时候,雨瓢泼而下，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尽管百般小心,西装从肩膀到后背还是被打湿了,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算了,明天喊户妈妈过来处理吧。
他这么想着，收了雨伞上楼。
出了电梯,他看到凌嫣的门口蹲了一个人。
本以为是个什么变态跟踪狂,当那人抬起脸，他认出来了，这是那个小弟弟。
什么情况？
江寅站起身,脸上难得有了无措的表情。他本人看起来似乎还没察觉到这点。
萧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嫣儿在里面吗？”他问。
江寅两手揣进兜里，点了下头。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谢谢你替我守着她。”萧霖走过去,拍了拍江寅的肩膀，“行了，兄弟，回去吧，别让你妈妈担心。”
他笑笑：“剩下的交给我。”
如果是平常的江寅，一定会表现得更强硬些。
但现在不行，他无比懊悔，心里发虚。
他拉下帽子，一言不发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
萧霖已经走到门口了，叫了凌嫣两声，没有回应。他抬手敲门：“嫣儿，我是萧霖，我回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拉开，露出凌嫣素净的脸。
直到被萧霖抱在怀里，她还如坠梦中。
萧霖的怀抱宽厚温暖，有他常用的檀木香水味，令人安心。
她也抬起双手，紧紧地回抱住他，肩膀颤动。
萧霖感觉到胸口的衬衫一热，慢慢洇湿。他的心也被她的泪水拧成了一团。
“不怕了，我在，”萧霖用脸颊蹭着她的头发，又吻了吻，“我会一直在。”
凌嫣抽咽两声，把他抱得更紧。
换做是八｜九年前，凌嫣想象不到那个总是很臭屁的萧霖会对她有这么大的耐心。
他先是把她抱到沙发上，轻声细语地哄着她。等她的情绪稳定下来，脱下西装挽起袖子，去卫生间用温水浸了一块帕子，拿过来给她擦脸。
做完这件事后，他托起她的脸蛋，仔细地看。
凌嫣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别看。”
“怎么了？让我看看肿得厉不厉害。”
“丑。”她还带着一点嘶哑的哭腔。
萧霖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鼻间逸出一声轻笑：“麻凌嫣也会怕别人觉得自己丑吗？”
“……怕你觉得。”
这时的她太老实了，情绪的脆弱让她变成了一个孩子。
“我很高兴。”萧霖说。
他又揉揉她的脸蛋：“现在好点了吗？”
凌嫣：“嗯。”
“真乖。”萧霖捏着她的指节，“累不累？要不要先睡一觉？”
他还要抱凌嫣进房间，这回被拒绝了。
凌嫣缩进被窝，只露出两只黑亮的眼睛，无辜而分明。
看见这样的眼神，萧霖几乎走不动道。他靠着床沿坐在地板上，说：“我觉得我在这里陪陪你比较好。”
凌嫣吸了吸鼻子：“不上来吗？”
你不上来吗你不上来吗你不上来吗……
这句话在萧霖脑子里循环播放。
“这样不太好吧……”他站起来，揉揉鼻子，“发展也太快了……”
然后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极其自然地搂住凌嫣的腰。
凌嫣：“……”
“我的意思是，”凌嫣说，“让你坐到床上来，并不是让你上床躺着。”
“哦？是吗？真不好意思。”
萧霖拿额头顶着她的额头，促狭地笑：“那怎么办啊，我起不来了。”
凌嫣终于被他逗笑了，然后闭上眼睛，身体往下沉了一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们的手交叉相握，凌嫣听着他胸腔里的心跳声，一下快过一下，并没有他脸上表现的这样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