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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1 / 3)

距昭德帝去沈府不过五日,沈修文似有所感,换了身年轻时常穿的儒生袍子,在月下自斟自饮,最终含笑醉倒在桌边,溘然长逝。

沈修文缠绵病榻将近两载,家里人对他的过世早有准备,悲恸自然是万分悲恸的,但后事安排的也井井有条。

沈景之得了沈修文的叮嘱,他甫一过身,暂未对外发丧,沈景之便带着沈修文的棺木奔赴建康,沈皇后比他更快,半个月前就称要为国运祈福,准备去建康行宫精修,由于她把几个闺女和小皇子也一并带上了,昭德帝竟未能觉察不对。

以至于昭德帝觉察出不对的时候,沈景之已经走了一半了,昭德帝心生恚怒,偏还不好发作,还不能强令沈景之带着沈修文的尸首返回长安,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传了口谕给沈景之,想让沈修文的牌位入凌霄阁,让他的尸身随葬帝陵。

沈景之不为所动,仍旧乘快船载着沈修文的尸首向建康而去。

到底世家和宗室还没撕破脸,昭德帝明面上不好发作,只得命江谈暗中布置,一时间看似繁华安稳的建康城,底下暗流涌动。

不少人已经觉察到,曾经无比煊赫威扬的沈家,如今竟成了宗室和世家对立的那只出头鸟,这天,似乎要变了。

此时,一手策划这一切的昭德帝正在紫宸殿批折子,内侍低头入内,轻声道:“按照您的吩咐,建康已是全程戒严了。”

他顿了下,又道:“也已经通知沈宁止那边了。”沈宁止是沈修文独子,也是沈修文亲手把他逐出沈氏的,也是沈夷光的亲爹,沈夷光一提起他就臭脸的。

“沈修文这个老东西,临去了还要摆朕一道,朕还真着了他的道。”昭德帝撂下朱笔,摇了摇头:“想痛痛快快入沈氏宗祠?也得看朕答应不答应。”

一直以来,沈修文都这般算无遗策,就连太子退婚之事,都在他意料之中,虽然退婚他也乐意,但这般被人洞悉的感觉,真是令人不快。

内侍神色迟疑,轻声道:“大家,虽说沈宁止和沈修文多年未见,又被逐出了沈氏,但毕竟也是亲生父子,他能办成此事...”

昭德帝轻笑:“你不了解沈宁止,就让他对付沈家那几个难缠的吧。”其实他内心挺欣赏沈宁止的,两人的薄情寡义颇有相似之处,只不过他没沈宁止那么沉湎风花雪月。

他抬了抬眼,又问:“谢贵妃之子的事,你查的如何了?”

内侍忙叩首请罪:“是奴无能...”

昭德帝笑着摇了摇头:“若那孩子真是他的话,他的确有手段,罢了,朕过些日子亲去建康一趟。”他喟叹了声:“不少事都堆在建康了。”

建康,与益州仅有一城之隔,是南边通往益州的必由之路。

......

沈夷光看着谢弥手里的芝麻丸,人傻了。

谢弥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越发得意:“都是小爷玩剩下的把戏,也敢拿来现眼。”

沈夷光被他笑话的脸色涨红,含羞带怒地看了他一眼,愤愤地推开他的手:“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不肯放过我了?!”

谢弥啧啧两声,一副无赖相:“小爷伺候你两回了,光是昨晚你就在我怀里丢了三次,快活完了想不认账?我清白早没了,要是放你跑了,谁还敢嫁我?”

沈夷光听他还敢提昨晚,险些没厥过去,忍无可忍地道:“你你你,你闭嘴!”她简直为他的脸皮惊叹,难怪梦里等称帝呢,这脸皮真是搞政斗的一把好手!

谢弥见她真要昏过去的样子,这才施施然住了嘴。

沈夷光显然越挫越勇,气鼓鼓地背过身去,眼珠子还滴溜溜地乱转,显然仍不消停。

“我再说最后一次。”

谢弥两手强硬地扳住她的肩,迫使她转过身,和他视线齐平。

他嘴角还噙着笑,眼里却是冷澄澄一片,可见是要动真格的:“你再敢跑一回,我就扒光你的衣裳,让你赤条条地跟我回益州,看你还跑不跑得了。”

“不过你放心,”他慢悠悠地笑:“我不会让别人看见的。”

昨天她就那么跑了,他是真的很生气,看到她宁可穿成那样缩在姑子庵里,却不愿跟他走,他就更生气了。

就是现在,还不忘跟他耍小心眼,沈夷光简直是生来克他的!

沈夷光想到那个场面,硬生生地打了个激灵,咬牙道:“你,你凭什么呀!”

谢弥佯做思索了一下:“凭我比你厉害吧。”他不正经地笑:“哪天你要是有本事来扒我衣裳,把我关起来,我绝不挣扎。”

沈夷光瞪着他,他脸皮颇厚,居然完全视而不见,他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又拍了拍她的脑袋:“已经快子时了,你不困吗?”他伸手解着腰间的蹀躞带:“我要睡了。”

沈夷光还没来得及抗议,谢弥已经把她打横抱起来,轻飘飘扔在了床上,半开玩笑地道:“乖乖,我现在心情不大好,暂时别惹我了,嗯?”

他要是急的跳脚还好点,越是这样轻松玩笑的说话,沈夷光反而怯了,她难得认了怂,扁了扁嘴巴,往床的角落里缩了缩。

她睡觉一向是有穿寝衣的习惯,谢弥却没这么多穷讲究,他也没想那么多,随手扯了衣裳,就留了一条裈裤,预备着洗漱上床。

这实在是一具极有冲击力的男性躯体,明明只是十八十九的年纪,但他身量实在太高,宽阔的肩背和胸腹的肌理都给人极强的压迫感,只有劲瘦的窄腰才透出几分少年的青涩单薄。

沈夷光眼睛都直了:“你不要脸!”而且连寝衣都不穿,多不文雅!

谢弥身子顿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脸上滚烫一片,虽然他对她已经做过几次亲密的事了,但是他心动的姑娘瞧的这么干净还是头一回,下意识地就想拿个什么遮一遮胸口。

不过他很快就阻止了自己做出这种丢人的行为,故作镇定地吹熄了蜡烛,不让她瞧见自己的脸色。

他又可以肆无忌惮地说骚话了,在床上盈盈把她抱了个满怀,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还能更不要脸一点,你想见识见识吗?”

他身上还带了点沐浴过后的清香,沈夷光一下子给他撅住了,气的哼哼两声。

谢弥下巴刚好抵着她的头顶,他目力又极好,轻而易举地瞧见她满脸的不服气,他又忍不住开始憋坏水。

两人住的是普通客栈,隔音实在不怎么样,他俩刚挨着枕头没过片刻,隔壁就传来女子低低的啜泣,以及男子沉重的呼吸声,特别是那男人还一个劲儿问“疼不疼?”“我轻点。”,女人的哭声就越发大了。

沈夷光在这上头的经验到底不够充分,还以为那女人是在挨打,她忙撑起身子:“怎么回事?”

军营里他见其他人叫过营妓,蜀王府那几个世子王子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谢弥在这上头倒比她知道的多点,下意识捂住她的耳朵:“小姑娘家家,少听这些。”

女人的哭声越来越大,沈夷光瞪圆了眼睛,似乎被吓到了,掀被想要下床阻止:“要出人命了呀!”

两人根本就说不到一处去,谢弥无语半晌,索性松开了手,戏谑道:“喏,你再仔细听听,看能不能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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