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已经回转京城三日,骤闻京中大变,江彬也是心惊肉跳。他的新二师原先烹狼军的旧部可不在少数,都是连排等底层军官,可以说他的新二师骨架都是烹狼军。这要是自己当时在京中,也免不了兵败被俘的下场。
来到养心殿,朱厚照看到江彬,大笑着摆手,免去江彬的叩拜之礼。“江彬,新军不稳,你有何妙策?”
江彬恭敬的答道:“陛下,标下以为要提升烹狼军旧部的待遇,让这些烹狼军旧部尽快融入新军。再有,教导团要加紧训练,多一批自己人,这些烹狼军的人就不会待价而沽。标下有个想法,总觉着有些不妥当,请陛下圣裁。”
朱厚照仔细听着江彬的话,虽然都是老生常谈,但也是顺理成章,可操作性很强。听江彬有想法,马上点头:“你且说来,怕什么?朕岂是因言获罪的昏君?”
“是,标下听闻吴王在江南的翼轸军搞了一个军校,不仅要教人读书,还聘请伤残老兵和军中宿将作为讲师。标下就在想,凭什么新军不行?若是新军也建上一所军校,由陛下当山长,那将来毕业的学员可以直接进入新军。新军也就真正的成为天子亲军,无他,上上下下都是天子门生!”
朱厚照闭着眼仔细思索,江彬心中忐忑,束手站在一旁。半晌,朱厚照一拍大腿:“好!就依卿家之言!朕就做这个山长!江彬,你觉得谁来主持这个军校为好?”
江彬皱眉,这可不敢瞎出主意。熟悉新式战法的将领大部分都在江南,可以说华侯伟一手缔造了新式战法,朝廷当中能够胜任的只有雷布雨一人。可雷布雨现在被软禁在家中,谁也不知道陛下准备如何处置,自己怎么敢随意说?犹豫片刻,看看朱厚照的脸色:“陛下,标下不知道什么人合适,但标下以为,此人一定要身处高位,还要熟悉新式装备和新式战法···”
“好了,不就是雷布雨么?有什么不敢说的?嗯,最合适的也就是他了。宣雷布雨见朕!”
雷布雨这几日夜不能寐如坐针毡,华侯伟跑了,狠狠折了朱厚照的面子之后,洋洋得意的走了,走的风轻云淡,走的潇洒自如,而朱厚照受到挫折之后意志消沉,一直也不处理雷布雨。搞得雷布雨长吁短叹,一会后悔没有跟着华侯伟走,一会怨恨华侯伟没有跟他说实话,一会又担心自己忠心一片,朱厚照会不会认为他用了苦肉计,是华侯伟留下来的一颗钉子。
“老爷,宫中来人传旨!”
雷布雨猛地站起,慌忙更衣:“快请快请!”
“雷大人,万岁爷宣你觐见。咱们这就走吧?”能够御前行走的太监那都是混得不错的,钱安乃是钱宁的干兄弟,受到刘瑾的照顾,才能在小小年纪就在御前。
雷布雨不动声色的把一张汇通天下的银票,借着拉钱安手的机会塞进钱安手中:“公公,陛下心情怎么样?”
钱安熟练的把银票转移到袖囊之中,打个哈哈:“雷大人,客气客气,万岁爷刚刚训斥了刘公公,江彬江大人也在宫中。”
雷布雨心中稍安,处置自己压根不会召见自己,不是锦衣卫也不是大理寺,那就是好消息!
进入养心殿,朱厚照正和江彬谈论军校的事情,雷布雨心中大定,推金山倒玉柱,匍匐在朱厚照脚下,哽咽的说道:“臣,雷布雨叩见陛下,陛下安好臣不胜欢喜!”
朱厚照沉默了,他看着趴在地上的雷布雨,心中悲喜交加。半晌才轻声问道:“雷布雨,吴王招揽你时,你为何不跟着吴王走?”
雷布雨诚惶诚恐的回答:“陛下留臣在京中,对臣恩重如山,臣也是俗人一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怎生能跟随吴王就此离去?然,臣无能,无法制止吴王窃取新一师,致使京城形势大坏,臣罪该万死。”说到动情处,雷布雨禁不住潸然泪下。
朱厚照良久才叹息一声,站起身来亲自扶起雷布雨:“起来吧,朕不怪你!吴王天纵奇才,你能坚守本心,就已经难得的很了。”
用功不如用过,雷布雨能够留下来,就说明其忠心是有的。朱厚照盘点手中的人马,象雷布雨这样的人才实在太少,能用还是用吧,何况军校校长又没有实权,怕什么?华侯伟当时他就能推平紫禁城,用不着留下一招暗手。
雷布雨站了起来,朱厚照赐座:“来啊,给雷大人搬把椅子。老雷,刚刚江彬言说新军的缺陷,给朕出了一招,建一所军校,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