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人或事,这确实个很让人值得思考的事儿。
对于陆靳予来说,篮球,乐器,车,烟,都是重要的东西。
人的话,曾经陆百川和黎姿是陆靳予重要的人,但后来家庭变故,黎姿飞去国外多年,陆百川也再娶并且有不止他一个儿子。
原本重要的人现在看来也变得不重要。
他说想要组个乐队玩,张胖他们便无条件地支持他,加入他,并且坚持到了现在。
现在,whale乐队的每一个成员对他来说都很重要。
但此刻在他和宋清颐两人单独的对话里,两人意指的是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
陆靳予站得挺直,和她并肩站着,宋清颐的长发被风吹得发尾扫过他的身上。
陆靳予眼睛晦暗不明地追着她发尾在看,天色愈发地黑下去,蓝眼泪也从爆发期转变乏力,浅蓝色的湖面的光转变微弱。他用宽厚的背部挡在风口处。哼笑了声,“你算一个。”
两人注意力一直放在对方的身上,眼关鼻,鼻关心,对面的人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另一个人。
耳边有嘈杂的人流惊呼声,还有相机的咔嚓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吹久了海风,陆靳予的耳侧处开始发热。
“你骗人,”宋清颐哂笑一声,瞪着他,“才不是呢。”
是想说他没有事事回应。
海水涨潮,带着蓝眼泪的海水涨到地面上,宋清颐今天穿着一双白色板鞋,见水域侵略到他们这儿,陆靳予眼疾手快地将她往后拉了拉。
落在一个安全的区域后,陆靳予手还捏着宋清颐的外套布料,硬硬的牛仔布料的手感,说不来是衣服衬人还是人衬衣服。
衣服版型好看。
宋清颐腰身比例看起来很黄金,一双腿又长又直。
就像是知道宋清颐有话在等着他似的,陆靳予一脸坏笑,冲着她挑眉,立马接道:“你之前问的那问题不是我不想回你,那不是胖子他们突然到了么?”
那你后来也没回啊?
这话宋清颐没再问,许是想到了他下一句肯定要接“那你也没再问啊”之类的话来堵住他的嘴,于是就懒得再开口。
晚间降温,站在海平面上吹了好一会儿确实有些冷。
宋清颐拢了拢衣领,双手环在胸前,就这么看着他,像是在等他的回复似的。
陆靳予也没让她失望,见有梯子就赶紧往下爬了,他清了清嗓子,看向她:“你那个问题还挺刁钻,之前我都没考虑过。”
“后来张胖和关遇他们喝醉,送你回宿舍路上几次想着绕回你问得那个话题,但我觉得这是个重要的事儿,得慎重着点儿回答才行。”
也不是必须得有“得”这个字眼。
是他自己想要认真地回答她。
陆靳予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块彩虹糖,小小的一颗,跟羡宝似的往宋清颐面前送,见她收了,接着说:“但是前几天吧,我们高中班弄了个同学聚会,曾经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学时隔很久再见,发生了点儿不愉快的事情,我也想通了——”
他一贯的吊儿郎当样子,手还不老实地抬起来揉宋清颐的头顶,语气欠欠的:“——做陆靳予呢,一点儿也不辛苦。”
陆莫离那天去他那儿,行为语言动作上,无一不再挑衅着陆靳予这个哥哥。
也不知道他回家他还会诹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出来,索性成全他,跟他干了一架。
坐实他坏哥哥的名声。
只是那天陆莫离来得突然,上头的时候陆靳予忘了那是跟宋清颐约好的时间。
很意外她会带着伤药来看他,也很意外她在看到那么“复杂”一段兄弟相处模式后,还愿意留下来给他处理伤口。
那段时间,怎么说呢。
就是一个狼狈尴尬期,他装作什么都不在意,装作什么都不上心,表现出一点儿也不会失意的样子,但还有人会停下来节奏关心他。
像是一秒发现痛点似的,会问他:做陆靳予辛苦么。
从来没有人这么问过他,就连他那远垮大西洋的亲生母亲都没这样过。
陆靳予当时脑热地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就她了。
宋清颐愣愣地看着陆靳予,心底很意外他心里还记得这句话。
当时她刚问完,屋里气氛变得诡异,男人喉结动了一下,但没有回答。屋里安静到只能听见雨声,那时候宋清颐真觉得有点尴尬。
因为他们还不算很熟,她上来就问这种问题,有些僭越。尴尬才不过几秒,张胖和关遇就吵吵闹闹地进来救场了。
本来还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没成想他竟然还记得,宋清颐憋着笑点了点头,“展开说说?”
他轻吸了一口气,上下唇抿着,似乎是没想好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