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湘道:“朔哥,别管何千年的福报了,先想想我们可有什么福报吧。”
此刻吐蕃枪盾武士如过江之鲫,层层叠叠地涌将上来,江朔夺盾之际,独孤湘和拓跋乞梅守在他背后,二人并坐骑身上又中了几枪,独孤湘还好,拓跋乞梅腿上未被鏁子甲覆盖的地方,中了一枪,已经挂了彩。
两匹坐骑也好不到哪里去,马甲缝隙处都中了数枪,鲜血长流不止。
江朔喊道:“湘儿上岛!我们快到岛上去!”
他舞动手中七星宝剑,同时向着白色岛屿的方向冲去,吐蕃武士对于他手中这把神兵利器颇为忌惮,见他挥劈过来,都纷纷避让,反正莽支布刚刚发出号令,不得令三人走脱,目下三人往岛屿方向冲去,那是三面环海的死地,放他们过去也不算违反军令。
于是江朔三人顺利地冲到地岬的尽端,地岬和岛屿之间只隔了一条浅浅的水道,似乎踏水可渡,然而江朔刚刚策马入水,就听到安庆绪大喊道:“江溯之,小心水底有大鱼哦。”
话音刚落,就听“哗啦啦”三声响,水下忽然拉起了三道铁链,其中一条正绊在江朔坐骑的前腿之下,江朔虽然立刻向上提拉缰绳,然而那只是一匹寻常战马,并非龙骧神马,在水中不及跃起,被铁链一绊,顿时前腿跪倒,跌入水中,江朔及时跃起才没有随着马儿一起跌倒。
此地海水深度已及腰,江朔尚未落水,便觉水中有异,他在空中翻个筋斗,头下脚上,将手中七星宝剑直直向下刺入水中,水中顿时涌起一股血花,江朔将剑往上一扬,竟然从水中拉起一人来,七星宝剑刺穿了他的左肺,那人被扬在半空,江朔顺势一拍,那人又仰面扑倒在水中,眼看是不活了。
江朔借方才一拍之力,在空中一翻,头上脚下落入水中,立刻在水中旋转身子,同时手中不停,七星宝剑横挥,在水中划出一个整圆,剑气在水波中荡开去,竟然有激得数名持刀武士从水中弹起。
这些武士身穿黑色短衣,双手持弯刀,竟然都是大食武士,他们此前口含苇管,躺在水底,就算有人会想到水中藏身这一节,也绝想不到大食武士会以这种方式藏身浅水之中,若非安庆绪提醒,说不得江朔就会中招。
江朔对着安庆绪高喊道:“安二郎,多谢了!”
安庆绪冷笑道:“我还你一个人情罢了,可不要误会,如今我可不欠你人情了。”
江朔立于海中,哈哈大笑道:“以你安氏父子的名声,我可也不要你欠我人情呢。”
见偷袭手法被识破,又有更多的黑衣大食武士从水中起身,转眼已有数十名大食武士化作数道环阵,将朔团团围住,内圈十名武士互相交换眼色,忽然一齐向上抢出,手中弯刀向着江朔掷出,大食人的弯刀是带有细绳的飞刃,十分难缠,江朔在崆峒山就曾见识。
江朔知道若在水中缠斗久了,他还好说,湘儿和拓跋乞梅被困在岸边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必须要想个法子快速冲过浅滩。
江朔想起自己方才长剑在水中一划,只是为了震慑水中潜伏的刺客,却将身边伏在水中的大食武士都震出了水面,可见在水中内力传递更迅捷,他想到张果先生教他观炁御炁之术时,告诉他万物皆有炁之理,那海水自然也有炁,因此以内力激荡可比凌空劈斩威力要大的多。
于是江朔左手单手掣剑,右手一扬,重重拍在水中,浑厚的内力顺着海水激荡开来,海水果然以他为中心,形成一道环形的涟漪,剧烈翻涌着向外传递出去。
这内力虽然不至于将人打得受内伤,但海水剧烈的震荡,还是令大食武士在水中站立不稳,摔得东倒西歪,飞刀后面连着细线,众武士摔倒之际,反而牵引着飞刀坠入水中,江朔只此一招,便将这二十柄飞刀的攻击尽数化解了。
这时独孤湘和拓跋乞梅也已策马赶到,只是他们的kua • xia的马儿也无法跳过水中三道绊马索,二人索性弃马步行,泅渡到江朔身边。
江朔道:“湘儿,你带拓跋大哥先走,我来断后。”
独孤湘点头,一手拉住拓跋乞梅,向前纵跃,却发现双腿如灌铅一般的沉重,却原来是忘了身上还穿着吐蕃骑士的鏁子甲,虽然鏁子甲比札甲轻了许多,但毕竟是铠甲,人在水中更觉得异常沉重。
独孤湘自嘲似地笑了起来,脱下头盔随手向一名大食武士掷去,那武士没想到独孤湘突然使出这一招,忙向后一仰头,虽然避开了这个头盔,脚却在水底软泥中一滑,跌坐在地上,他甫一跌倒,便再次跃起,哇哇暴叫着向独孤湘扑来。
江朔喊道:“湘儿,离开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