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的话林芷萱是信的,不仅是邱氏,还有胡夫人、刘夫人、庄夫人大多也都是怀着这个念头的。
魏明煦护她护得紧,他们不敢来触这个霉头,也不敢轻易得罪冯嬷嬷。
冯嬷嬷此番唯一的失策,就是那个与林芷萱一样初来乍到又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婧。
而至于孟泽桂,林芷萱并没有见,她或许巴不得听到这样的言辞,况且就是林芷萱问她,她也会扯出这样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说什么都是为了林芷萱的身子好云云,就是魏明煦面前她同样糊弄得过去,林芷萱懒得见她。
这院子里此番最让林芷萱看不透的,却是蔡氏。
林芷萱单独审了几个夫人,冯嬷嬷对他们说的话,别无二致,都是同一庄事,而如今最得林芷萱倚重大权在握的蔡侧妃,听了对她这样中伤的谣言,竟然不曾对她提过一句。
不仅是对林芷萱,还有秋菊,还有魏明煦,都不曾提过一句。
林芷萱让秋菊去请蔡侧妃过来,只道:“跟蔡侧妃说王爷的寿宴,我有些地方还不太明白,请她再过来一趟。”
蔡氏不疑有他,只匆匆过来,林芷萱让她与自己一同在炕上坐了,又让秋菊赐了茶,秋菊才自觉地领着屋里的丫鬟都退了下去。
蔡氏瞧着这阵仗,可不像是要问魏明煦生辰寿宴的样子,她是个聪明人,只瞧着这府中这些日子闹得这个动静,也大约才出了个大概。
蔡氏不言语,只等着林芷萱问话。
林芷萱却没有说话,只是用小银勺轻轻舀了一勺炕桌上的桃花核桃ru酪,细细品了,才唇角含笑地将这碗ru酪推给了蔡侧妃,道:“这是王爷特地命小厨房做的新鲜物什儿,很是香甜,我尝着味道极好,姐姐也尝尝。”
蔡侧妃盯着那碗ru酪,却变了脸色,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含笑谢了林芷萱,拿起了小银勺,也学着林芷萱轻轻舀了一勺,缓缓送往嘴边。
林芷萱心中一凉,盯着她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眼见着她就要吃下去,林芷萱才开了口:“我听说蔡姐姐从小就不能吃牛ru,但凡沾了一点,就会浑身肿胀发痒,甚至喘不上气来,有性命之忧。”
蔡侧妃送到唇边的手一顿,抬头看着林芷萱漠然地神色,轻轻叹了一声,才将手中的勺子放了下去,苦笑道:“娘娘明察秋毫。”
林芷萱道:“于蔡姐姐而言,这硕大的王府,压身的庶务是不是也如同这碗ru酪一样,并不见我半分真心,仅仅是王妃之命,不得不从?”
蔡侧妃闻言,丢了勺子,略微坐直了身子,却低垂了头,道:“妾身不敢,妾身即便再愚钝,也知道娘娘对妾身是诚心相交的。”
林芷萱苦笑,道:“那姐姐对我呢?”
蔡侧妃只略略低着头道:“妾身再娘娘和王爷自然也是尽心伺候,盼着娘娘和王爷安乐。”
林芷萱点头,道:“如此甚好,那冯嬷嬷见姐姐所为何事?又与姐姐说了什么?”
蔡侧妃道:“不过说了些不堪入耳的谣言,娘娘如今怀着身孕,不听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