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晴空紧赶慢赶到了学堂,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便被孙先生赶去后厨打水,心里一阵火帽啊。她在古代读书的第一节课竟然就被体罚干苦力,这两辈子的血霉都聚在这里了吧?没有一天过得安生的。
太阳渐高,易晴空双腿绑着沙袋,手上提着一大只沉重的木桶。看着厨房还差两只大杠没有装到水,心里一阵哀叹。自来水,现在要是有自来就好了,太特么想念自来水了。
“天做孽犹可活啊,早起片刻死不了,晚起一刻不得了,玛德以后谁在让我打水我就打谁,玛德就当是在锻炼身体,多锻炼一下病死几率越小……”
易晴空一个提着一桶水,絮絮叨叨地念不停。顾书辞下了课堂便准备回寝室,他实在不愿看到顾书齐四处张扬的模样。经过后花园时,见易晴空瘦小的身体提着一大桶水,脚步有些沉,整个人有些履步维坚。嘴上絮絮叨叨,活像个话痨,他突然觉得,这少年有些可爱啊。剖开她与自己的恩怨不说,这个秀才却实不差,口齿伶俐,能说会道,有些狡猾,看她文章和课堂言行,却又是个极有主见想法的人。虽然她面对别人的欺负没有正面回击,可她迂回曲折地回击却更让让人另眼相待,懂得避其锋芒的人,是真正的聪明人。瘦小的她吃力的提着一个比她腰还粗的水桶,心里觉得如果自己不帮帮她好像觉得自己有些不仗义,可细思下来,他们没有任何交情,又何谈丈义不仗义?他冷静地看着她从另一条小路与自己岔过,他直视自己的内心:他承认自己被她吸引到,这样一个人莫名的令他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转身准备去与她打招呼,这时却听到她惊呼一声,他顿了一下脚步,只听到易晴空怒道:
“我说顾二公子,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大家以后可是要相处三年的人,你欺负难道不觉得理亏内疚吗?三年呐,怎么相处啊?难道要整天你整我,我治你的?你我不是有什么夺妻之恨何必呢?你想关系搞僵了显得你自己人缘多不好,多影响你个人形象啊。我一个光脚的无所谓了,可你不同,你可是要脸面的人啊。”
顾书辞听完易晴空这番话,嘴角微微笑起来。他平日是不苟言笑的人,可听了易晴空一番看似颇有道理却又明显拍马屁忽悠人的话不觉的就笑了起来,他第一次觉得,语言这东西却实能令人愉快。他悄悄放下了去寻易晴空的想法,退回了脚步,他哪里像是照顾不好自己的人了?他也从未见过顾书齐在谁的身上纠缠那么久,大概也是被她吸引的……
顾书齐听了她的一番大道理,觉得也却实有道理啊。他从石阶上跳下,来到易晴空身边,围着她转了一圈啧啧叹道:
“先生说你一张利嘴能说会道,我还有些不服气的。可再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白的都能让你说成黑的。”
“顾二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在怎么能说会道也得占理,你说是不是?你看,为了你,也为了我,咱们就此握手言和,互相帮忙,相互友爱,互相帮助,你有什么不方便干得事,找我帮你干,你总需要一个跟班不是吗?你看人家王岭然身边,不是有个忙前忙后的赵京华吗?你看我这么聪明的人,做跟班绝对比赵京华那个蠢货合格的。”
玛德,熊孩子一个,老娘就不会信诱骗不了你。以老娘如今这种脸皮和口才,做传销诈骗都大小能当个领导了吧?真是环境逼人成长啊!
顾书齐看着她一副求和的模样,明明狼狈可怜,却还装得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再看她一身粗布棉衣,如初见她时一样寒酸,可如今再看她的模样,却没了当初如乞丐的样子,只觉得实在狼狈的有些可怜。他被自己这一可怕的想法吓了一跳,可又转念想: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觉得她可怜,说明自己是个善良人啊。可若是自己就听她几句话就与她握手言和,又显得自己没主见,容易被人说服,总要找个台阶下吧?
“你说的都什么话呢?我顾书齐人品那么差会奴役同窗不成?”
“怎么会,是我被你宽阔的心胸所折服,心甘情愿做你跟班的。当然,我知道顾二公子自然与王公子不同,身边又不差使唤的人,又何必使唤同窗使自己名誉有损呢?我易晚照也绝对不是那种坏朋友名声的人。既然这样,以后我们便与朋友相交便是,顾兄觉得如何?”
易晴空面上一副狗腿的模样,内心却暗道:真想拿我当下人使唤?想多了,洗洗睡吧。我是来读书的,又不是来伺候大爷的。
“这样还差不多……”
顾书齐若有所思地说道,他确实是不缺下人使唤,又不是真的想使唤她,所以朋友还是可以交的。
“你看,如今朋友有难。顾兄是不是也该尽尽这绵薄之力了?”
易晴空见成功忽悠到了顾书齐,可看着这大桶的水却又有心无力,要不就顺便再坑他干干苦力?
听了易晴空的话,顾书齐噙在嘴边的笑意慢慢沉了下去。他有种被忽悠的感觉,明明是她一口一个要做自己跟班的,怎么他到先被奴役了?他想发脾气,可看她被汗水湿透的发鬓,还是笑着当了这个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