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泛黄的羊皮卷，被陈枫铺在桌上。
轩辕望月饶有兴致地盯着这张皮，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羊皮他见过，但他从未见过如此处理羊皮：似乎这张可怜的皮经历过刮毛、烫洗、风干、拉伸、捶打，整个皮变成了薄薄的一层，表面光滑粉嫩。
他在心中模拟了一下制造这玩意儿的步骤，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他的关注点错了，这张皮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上面的“画”。
不，可能那并不是画。一些直的、弯的线条纵横交错，形成了一个一个的小方块，每一个方块，都形成一个单独而神秘的符号。
这些符号整齐地排列在一起，像是广场上列队的战士。
“这是轩，”主宰指着其中一个符号说，“这是辕。轩辕写在一起，就是你。”
轩辕望月此时一脸呆滞，他第一次在一张皮上，在两幅“画”中看到自己。
“这是山河，这是草木。”陈枫继续指着一个个字说，“这是星空，这是大地，每一个字，都代表一个事物。”
说完，他将这张写满500个文字的羊皮纸，推向轩辕望月那边：“用它们阐释一切，用它们描述一切。它们将是智慧的阶梯，是文明的火炬。”
轩辕望月捧起羊皮卷，眼中闪烁着跳跃的光芒。
此时此刻，他觉得，这张遍布文字的纸，是巫术的起源，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只等待有人发现正确的组合，形成一个个强大的咒语。
花了半个小时，陈枫才跟望月讲明白文字是什么。
毕竟，对一个连语言都没整明白的人，你跟他讲文字符号，相当于用水洗煤点火箭，太费劲了。
最初陈枫见到智人部落的时候，他们才刚刚学会分工合作，语言也就是个雏形。
像“投石索”“陶”这类词汇，还是陈枫用汉语给他们现造的。
现在，整个智人部落的语言体系，已经发展得非常奇怪了，他们自己的土语占一部分，陈枫用汉语造的新词占一部分，他们在后续发展中，自己造的新词又占一部分。
语言是在劳动分工过程中不断完善的，这种体系的语言成熟后，肯定是一种陈枫都难搞懂的复杂语言。
所以要趁他们的语言还没奇怪化，就先用文字定型。
他将500个常用文字的意思和发音，深深烙印在了轩辕望月脑海里。
“你要设立名为‘学校’的地方，让孩子们在那里学习文字，并且按期考核，只有学习成绩好的孩子，以后才能领导其他人，学不会的，只能出卖自己的苦力。”
轩辕望月懵懂地点头，他不知道，从现在开始，他手上的这张羊皮，成为了一道将人分出阶级鸿沟的利器。
许多年后，他的城邦中的等级关系，将会变成他现在无从预想的模样，每当看到城中平民服侍贵族场景时，他都会想起，主宰交给他羊皮的这个下午。
看到主宰似乎有离意了，望月赶紧问：
“主宰，您之前提过的轮子……”
陈枫动了动眉：“哦？还记着？好，我便告诉你轮子是什么。”
说完，他心念一动，说：“作为你敏而好学的奖励，我再告诉你青铜器的秘密。”
实际上，在传授了文明初始的5项科技后，他早就想传授这个部落进阶古典的5项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