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桌旁,他讷讷开口:“师哥,勾线呢。”
丁汉白不抬眼,闻见颜料味儿问:“画画?”
纪慎语“嗯”一声,动静和脚步一样轻。绕到桌后,搬椅子坐在旁边,铺纸调色,勾一点明黄,勾一点棕褐,仔细摸索比例。
形已画好,丁汉白问:“听说你选了青玉,准备刻什么?”
纪慎语回答:“玉薰炉,三足,双蝶耳活环。”
丁汉白终于抬眼瞧他:“难度可不小。”
纪慎语点点头,他当然晓得,先抛开那块青玉珍贵不说,他切下一小块去做玉童子,等于削减价值。所以必须雕刻难度高的,日后卖价高才能弥补。
他调试半晌也没兑出满意的色来,把笔一搁欣赏起旁人。这块白玉也被切成两半,他记得一个要做明式,一个要做清式,讨教问:“师哥,明和清的玉雕花插区别大吗?”
丁汉白寥寥几字:“发于明代。”
四个字而已,但纪慎语立即懂了。发于明代,那刚有时必然较简洁粗犷,经过一代发展后就会稍稍复杂多样,而明至清又不算太过久远,因此器型方面不会发生较大改变。
他欣赏够了,继续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