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远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司机打电话来询问他今天一早是不是要进办公室,他才跄踉着站起身,忍着眩晕,忍着身后那撕裂一样的剧痛,蹒跚着一瘸一拐走进浴室清洗。
看着清洗下来的血污,陆斯远惨笑着闭了闭眼,结束了吧?
以后他的生命里再也没有一个叫卫东的男人了,是么……
睁开眼,甩落眼角那滴隐秘的水珠,陆斯远一点一点的敛回脸上和眼角的神色,慢慢冷硬默然,回复了那个冷然的陆市长模样。
穿好裤子,提了公文包,看着床上那只行李袋子,陆斯远只是安静的抿了抿唇角,穿上鞋子出了门。
司机跺了跺脚,这温度一降再降,今年的冬天怎么会这么冷?往年也没见像今年这么冷过。夏天才遭了洪灾,这不会再来个暴寒吧?
搓了搓手对着嘴哈了口气,出来的就成了白雾,这一大早的,天不好就算了,可是这黑压压的,这天什么时候才能晴起来啊,这湿漉漉的天儿都快小半个月了,这乌蒙蒙的天也总不见好,闹心。
不过,市长这段时间也有点反常,从来都准时到媲美中央新闻联播一样的市长,居然隔三差五的迟到。而且来来回回,大大小小的身体状况也是不断。
不过,也是累的吧,这么年轻就坐上这个位置,身上顶着的压力哪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啊。
看着风光,背后却是一身的沧桑,刚刚三十的年纪,稳重踏实得连在官场中摸爬打滚几十年的都比不上,这样活得有多累啊?
想他三十岁的时候,刚刚当了爹,心性都没完全定下来,隔三差五还要父母戳着脑门教训,再瞅瞅这年纪轻轻的市长,这简直不是一句天差地别就能概括得完的。
出身显赫又如何?背负的东西是常人的几倍,那些艳羡这高位上的年轻男人,可是有几人能承担他这样的压力,能有他这样的魄力和能耐?
这样的男人,现在身边还没有个知冷知热的,陆家那门槛,也不知道会被多少人踏断哟。
这个滨海市名符其实的第一夫人的位置,多少女人为之挤破头啊。
司机摇头笑着,抬眼就看见陆斯远从公寓走了出来。
“市长。”司机赶紧上前去搀扶姿势有点异样的陆斯远,“您的脚腕好些了么?”
陆斯远点点头,一言不发的任司机扶着他打开车门坐上车,落座的那一刻,陆斯远微微蹙了蹙眉,随即默然的坐着。
司机看着陆斯远的模样,心下微微一愣,昨晚果然是看错了,这还是那个他认识了几年的市长,淡淡的,默然的,喜怒无形于色的模样。
谨慎的推上车门,司机小跑着绕到驾驶座,发燃车子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