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雯:“你先别急,这事儿还没什么谱。佩宁肯定是不愿意裁的,是有的股东发牢骚,说音乐这块的营收不行,疲软了几年也没什么起色,应该趁着还没亏损撤掉,等到亏损就晚了。”
关澜吐出一口浊气:“磨还没卸就要杀驴,未免太心急了吧。”
林雪雯:“现在佩宁在天龙还是说一不二的,他没这个意思,就暂时没什么危险;况且我在天龙也有股份,也是能出席股东大会的。你不要着急,这几年不会有什么事。我就是知会你一声,现在有这个苗头,你该为自己早作打算。”
关澜:“……雪雯姐,说实话,我真的从来没考虑过这些。”
林雪雯:“我就知道你脑子里没这根弦。即使没这一出,你也该想想,你在天龙,已经算是位极人臣,这职位就算是走到头了,升无可升;也就是十年后佩青接班,你要是跟佩青搞好关系,按你的资历能做个副总。”
……关澜默默地想,已经没这个可能了,我已经把杨老三得罪透了,我把他三了,他把我绿了,可以说已经不共戴天了。
林雪雯:“可这十年里,变数太多了。天龙现在风头正盛,可这个圈子,再热的新闻也就能在头条上呆半天,今年一夜成名的人明年就过气,哪个公司敢保证能一直独领风骚呢?就算你熬过了这十年,当了副总,但这是你想要的么?这是你的职业目标、事业理想么?”
林雪雯:“再多的我就不说了,路还是要你自己走。但这些事情,你必须想清楚。有句话说,战术上的勤奋不能弥补战略上的懒惰。你认真敬业的态度是好的,但要是大方向出了问题,那是你再怎么用功、再怎么有能力,都弥补不回来的。”
关澜到底是失眠了。
林雪雯的话在他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回放,然而除了心绪越来越纷乱,他也没想出个什么结果。
他一直秉持的是工人阶级朴素的世界观: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我足够勤奋我就能成功,他的人生经历也让他愈发巩固了这个信念;今天他师父却告诉他,选择大于努力,如果你的方向是错误的,就仿佛一个溺水的人,越挣扎沉没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