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君:“……”
医生为杨少君换了瓶点滴液,把抽屉拉开来,嘱咐他里面的药该什么时候吃。杨少君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他:“医生,我到底什么毛病啊?什么时候才能抽烟?”
“戒了吧。”医生冷冷的一句话直接把他判了死刑。
看着杨少君一脸吃瘪的表情,医生眉梢微挑,露出了魔鬼般亲切的笑容:“警察先生,你千辛万苦醒过来不会是为了活着自杀吧?你已经肺出血了知道吗?感染和吸烟破坏了你肺泡膜的完整性,基底膜抗原完全暴露在外面,你的肺现在脆弱的像个婴儿一样,吸口凉气都会疼。吸烟?省省吧。”
杨少君一脸郁闷地从他手里接过药吞下去。
等医生离开以后,齐永旭把他的诊断报告拿出来给他自己看。杨少君看了一眼就郁闷了:一个个横平竖直的字都是电脑打印出来的,直接把因为医生字太潦草他看不懂所以可以理直气壮地忽视这种可能性掐死在了摇篮里。看到肺出血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脸明显哆嗦了一下,然后指着后面一项问齐永旭:“细菌性肺炎?这个不会传染吗?”
齐永旭说:“细菌性的就不会,病毒性的才会。”
杨少君把病历单一丢,靠在床头哀嚎:“戒烟?那我可是真的死过一回了。”然后又表情狰狞地挣扎着要坐起来:“那些家伙抓起来没有?老子要亲自省他们!艹,废了老子一条命,老子也要废了他们!”
齐永旭幸灾乐祸地把东西收好:“我很好奇支持你撑下来的求生欲是什么?不会是为了活着再抽根烟吧?”
杨少君软了下来,用没有打石膏的那只手摸了摸鼻子,含糊其辞地说:“唔,嗯?哦,是啊。”
过了一会儿,他想来想去还是不甘心,忿忿地说:“那个医生肯定是危言耸听,吸口凉气都会疼?骗谁啊……”因为说话的时候大喘气了一下,一口寒气入体,他的表情突然僵住了,胸口一疼喉咙一痒,猛地咳了起来,咳出一口带着黑血的痰。
这下杨少君是彻底蔫了。他讪讪地说:“那个,把,把空调再开热一点。”
齐永旭扶着他重新躺下,给他盖好被子,问他:“在你昏迷的时候,有没有印象有人跟你说了什么话?”
杨少君没心没肺地笑:“我听到有人叫我夫君还哭的快断气了,是你吧?”
齐永旭:“……”
也不知这句话究竟触到了齐永旭哪一根神经,看着杨少君一如往昔的笑容,他骤然满心感慨,竟是眼眶一热,忙掩饰性地做出凶狠的表情:“你给我乖乖休息吧你!劳你爷爷我在这守了你两天家都没回,你看我什么时候有过两天不洗澡的?”说罢站起来,凉凉地说:“看你一时三刻是死不了了,我回家洗个澡睡一觉,明早再来看你。”
他走到病房门口,杨少君突然在他身后说道:“喂,我说真的,你扶我出去一下吧。”
齐永旭以为他还贼心不死想抽烟,正无语时,又听杨少君说道:“我想去看看苏黔。”
齐永旭微微一愣:“什么?”
杨少君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扶我去看看苏黔吧。你说他也在这家医院里。”
齐永旭的表情一时很微妙:“你去看他?我听说他可没受什么伤,却弄了个总统套间似的病房。你好歹是为了救他才弄成这样,你生死不明的时候他都没来看过你,他们家也只有苏维一个人来了两次,还是我请来的。你床都不能下,就要去看他?”
杨少君说:“就是因为他没来看我,我才要去看他。你扶我起来吧。”
齐永旭还站在门口犹豫。
杨少君叹了口气:“你不明白。就是因为他没来看我,所以他不可能没有事,我怕他……怕他病得厉害。”
齐永旭犹犹豫豫地走回病床前:“你自我感觉这么好啊?也许人家根本不在乎你的情况呢?”
杨少君笑了笑:“不管他心里是怎么看我的,不管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如果他知道我的情况,于情于理都该来探视我,他不是这么没礼貌的人。他没来,就一定有事。”
齐永旭拗不过他,只得把他扶起来。但是杨少君满身都是伤,别说下床了,动弹一下都疼得龇牙咧嘴的。齐永旭在他的坚持下厚着脸皮向医生磨来了一把轮椅,推着他去了苏黔的病房。
这时候已经将近午夜,医院里留下苏谢元守夜看着苏黔。她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走过去开了门,看到是杨少君在外面,狠狠吃了一惊。看到杨少君的造型,头上绑着绷带,胳膊打着石膏,轮椅上还挂着盐水瓶,更是惊得显得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