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太阳斜照进厅堂,打在了厅内泾渭分明的两方人身上。
虽然秋末冬初的阳光还有些热力,却完全无法撼动此处森冷的气氛。
这两方坐在厅堂内的人,一边是此处主人,洛阳王氏一干当家主事之人;而另一边,则是孙宁和数名军将官差。
此时双方的关系虽算不得剑拔弩张,但相对的目光力已经多了几分敌意。
孙宁带了好几百人上门,这事本身就让王家上下感觉到了挑衅,更别提前日自家两个公子还被官府的人给拿了。
他们本来都打算找人营救两位公子,结果事情还没真正发力,对方却先找上了门来,而且还是以这等压力十足的方式。
而当孙宁直接道明来意后,王家众人的神色就更加的难看。
“简直就是含血喷人!我王家素来诗书传家,最讲究的就是一个礼字,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王家家主,才过五十的王玉阶拍案喝道:“赵公子,你们如此指摘,分明就是污蔑,实在叫我王家上下难以忍受!”
“就是。我王家子弟素来锦衣玉食,又不是那贪图蝇头小利的无知之辈,岂会做出此等鼠窃狗偷的事情来?这其中一定有隐情,是有人在诬陷我等。”另一名王家做主的王玉堂也寒了张脸喝道。
他所以有此反应,是因为被扣下的王佟和王修两兄弟正是他的儿子。
至于其他王家人,虽然没有这一层的利害关系,态度却也与两人一致,纷纷怒斥这是平天军的诬陷,是标准的欲加之罪。
他们这一番斥责,早让随孙宁而来的几名军中将领大为恼火了,要不是三公子在前,他们都要直接出口反驳,与之对骂了。
倒是首当其冲的孙宁,此时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完全没有激动的模样。
直到王家人说差不多了,他才缓缓开口:“你们王家的身份来历,在下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更清楚你们家大业大,犯不上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来。
“但是,如今此事的证据确凿也是无可质疑的,我军中粮食确实被人偷换了,而且那些人也确实交代,此事是你们王童高三家暗中串通所为。白纸黑字,都有供状可看,你们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你……人落到你们手中,要什么供词拿不出来?”王玉堂怒道。
倒是家主王玉阶,这时反倒显得冷静了些:“说吧,你到底是何目的?”
“王老爷终于说了句明白话,在下其实对此事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真不是太在意,我也只是为了好对我父亲,以及平天军所有将士们有个交代而已。
“所以现下我们可以给你们两个选择,其一,就是把你们王家名下的所有产业都打开了大门,让我们的兵马进入搜查,以确认这些粮食真不在你们手上。”
“荒唐!我王家岂能容你们如此放肆,那我们的脸还往哪儿搁?”王玉阶和王玉堂还没开口表态,就有另一人出声反对。
本欲作考虑的二人见他王玉祥这么一说,也觉着作此让步多有不妥,便也保持了沉默,等着第二个选择。
孙宁瞥了那插话的家伙一眼,便又继续道:“这第二个选择,其实更简单,那就是你王家拿出二十万槲粮食交与我们,那此事也就过去了。”
这话立刻引得堂上众人一阵哗然,又有人拍案道:“凭什么?我王家没有做过亏心事,为何要白白拿出这许多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