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登时就引得一片侧目,不等金三爷开口,旁边已有人大声道:“你这话可有根据,别是信口开河,故作惊人之语吧?”
不少人随即跟着附和点头,显然都表示怀疑。
此人又是一笑:“各位岂不闻之前有朝廷大人特意前往开封,意图游说那逆守秦玉德归附朝廷一事?”
“这个我们自然知晓,不是已经失败了吗?”
“真失败了吗?还只是用以扰人视听的一种手段?”
众人尽皆一愣,金三爷也露出深思之色。确实,朝中大事怎么可能尽被市井中人所知呢,要真如此,那还不是早被北边那些敌人摸透了?
“你这话又有什么根据?还是如之前般只是你自己的猜测罢了?”
“固然有所猜测,却也有一定根据。”此人笑着看看左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知各位可有亲眷在朝中一些要紧衙门当差啊?
“在下的表兄倒是真在户部下属衙门里做事。听说那边衙门里最近可是甚为忙碌,整日有文书签发不说,还要抽调大量人手北去,乃是为了运送粮食物资。
“至于这些东西的去向,正是梁州以北,几座并不甚重要的小县城。此事要是各位真让人去打听,多少总能有所风声的。”
能在此处高谈阔论,借此弄些好处之人多少总是懂得一些军务政事的,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不少人也果然有些变了脸色了。
要真如其所言,这便是朝廷真要对北边用兵的一个信号了,不然又何必把大量人手物资往北边那些小城调运呢?
金三爷更是微微蹙眉:“难道这是打算用大兵迫使开封的秦玉德归顺朝廷吗?”
“不,要真如此,也就太没意思了,在下也不屑来说。若是在下所料不错,这次朝廷的目标,该落在荥阳!”
“这怎可能?”
不光是金三爷,就是其他人,也都出声质疑,荥阳与梁州离得可比开封远多了,甚至都快靠近洛阳,处于两路叛逆大军的中间地带。
真要不管不顾先取荥阳,朝廷很可能就会遭遇两方夹击,到时处境可就凶险了。
就连他们这样的寻常百姓都能看出来的问题,朝中君臣这么多聪明之人,会瞧不出来?
“各位且听我说嘛,若是按常理来看,此事自然难以理解。可要是换个角度来看呢?要是朝廷认准了此事可成呢?比如说,我们早就有了另一股助力,所以眼下不是朝廷以一敌二,而是荥阳那边以一对二呢?”
金三爷双眼一亮:“你是指,开封那边其实早就与朝廷联手了?”
“正是如此了,非如此,怎么说得通如今朝廷的安排呢?而且我刚才也说了,那所谓的招降不成的说法,终究只是朝廷对外透露的言辞而已,事实到底如何,谁又可知?
“说不定这就是朝廷为了麻痹洛阳叛逆的一种手段而已,只为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再突然出兵!”
这一回,之前那些不断出言反驳他的人,也都不说话了。
实在是这番分析过于惊人,但仔细想来,又似乎颇有道理,叫人不信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