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起来也怪不得南都总厂,当初南都总厂一开始要全面接管,可当时红旗厂当家人死活不肯,觉得和南都合并低了南都一头受了委屈,如果再把供销等权利全部交出去的话,那么半点dú • lì性都没了。
可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在的一分厂早就不是以前的一分厂了,贾凡折腾的这几年一分厂连正常发工资都成了问题,如果不是南都在补贴,一分厂得喝西北风。
要说起来南都也算是仁至义尽,直到现在由宋援朝接管一分厂,随着宋援朝的到来也就标志着一分厂之前所谓的“dú • lì性”彻底荡然无存。
假如是普通人接管一分厂也许借此机会让一分厂彻底归属于南都,从而完全纳入南都的体系中。但宋援朝却不这么想,一分厂原本的dú • lì性在别人看来已经是没有任何用处,一分厂要想活下去只有背靠南都,或许索性结束目前一分厂的产品生产,全面转产南都总厂的糖果类产品,从而改变目前的糟糕的局面。
这样的话,一分厂就彻底成了总厂的一个车间了,而不再是之前维持半dú • lì状态的分厂性质。
这样做的好处很显而易见,投入小见效快,付出的代价也不大。可宋援朝偏偏不是这样想,他一个总厂副厂长想在南都做点事可以说是千难万难,其他不说仅仅是江大海和顾平两人就像两座重重的大山一样压在他的头顶上,宋援朝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绕过他们。
可在一分厂就不一样了,相对dú • lì的一家分厂他在这边能做的事太多太多了,况且江大海和顾平恐怕也不觉得宋援朝能把一分厂彻底搞活,在他们眼里或许只是宋援朝一个想做事的年轻人意图用这种方式表现自己罢了,反而支持一下也没关系,谁让宋援朝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又在领导那边挂了号呢?现在把这个包袱丢给宋援朝去折腾如果折腾成了作为领导功劳跑不了,假如折腾不成反正一分厂也糟糕不到哪里去,这样不是两全其美么?
现在一分厂目前关键还在于销售,一分厂有一个老供销员,负责厂子的供销工作。
宋援朝把人找了来仔细聊了聊,虽然这个老供销经验丰富,但思想僵化,根本就没市场经济的敏锐感,他所坚持的那套依旧是在最初计划经济状态下的大供销模式,可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大供销已经被打破了,市场经济的兴起逐步开始取代之前的模式。
抱守残缺还是玩老一套,这样的供销员再有经验哪里能让宋援朝满意?怪不得一分厂的销售这么差,可惜的是他现在手上也没有合适的取代人选,只能在职工中慢慢找寻头脑灵活敢打敢拼的年轻人培养,甚至宋援朝亲自出马。
和老供销员谈了十来分钟,宋援朝心里就对对方有数了,他口头勉励了一下对方,让对方继续做好供销工作,这些日子尽力多跑跑销售口子,趁着旺季的到来多销售些产品出去,为厂里减轻负担。
送走来人后,宋援朝心里有些郁闷,这样的供销员是肯定不行的,难道真要自己亲自出马临时承担起供销工作么?
正当宋援朝这样想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宋援朝说了声请进,门被推开,一个男子出现在门口。
见到来人宋援朝微微一愣,这人他认识,就是第一天来一分厂在这个办公室和贾凡吵架的何茂勇。
“何师傅,您怎么来了?进来进来,坐坐。”宋援朝见何茂勇到来先是一愣,接着就马上站起了身,很是热情地招呼着何茂勇坐。
面对宋援朝,何茂勇没有和上次在这和贾凡吵闹时的那种不讲理,想法他显得略有拘束。也许是宋援朝来后给大家的印象太深了,全厂上下都知道这是一个不简单的领导,面对新领导,尤其是看起来很强势又不熟悉的,拘束也是自然的。
“您坐您坐,我给您倒杯水。”宋援朝见何茂勇进门后站在那边神色拘束,笑呵呵地又招呼了声,转身就走到一边倒了杯水。
“谢谢,谢谢领导。”宋援朝端着水过来,还没等他要往茶几上放,何茂勇忙不迭地就接了过来连声道谢。
“没事,您是老师傅,我虽然是厂领导可在您面前依旧是晚辈嘛。来来,我记得您抽烟的,我给您点上。”宋援朝热情地递了支烟过去,还打着火帮何茂勇点上。
“怎么?车间里没事了?”点上火,宋援朝笑问了一句。
“我手上的活刚干完,您放心,我是老人,劳动纪律遵守我还是明白的,我来您这前已经和老佘打过招呼了。”
“哈哈哈,何师傅的原则性我是绝对放心的,我记得何师傅以前还是生产标兵呢,是不是这样?”
“这都是老黄历了,好几年前的事了。”何茂勇有些羞愧道。
“再老黄历也是事实嘛,这几年何师傅没当上标兵这不是您的问题,关键在于厂子的原因。来之前老佘也和我提过您,说您在一线是把好手,而且为人做事也是这个,没得说!”宋援朝笑呵呵地冲何茂勇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