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黑暗,至多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虽然看不清身边发生了什么,但他们也能听得出来不对。
只要不是傻,都能感觉出苏真并没有死。。
“科长?”张玉鹤能感觉到旁边的瘸腿老汉消失了,“科长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卧槽。”侯星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稳重的领导,“科长你没死为啥要吓人啊?”
“看你们好像有点无聊,给你们找点刺激。”虽然现在周围全是黑暗,但苏真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她道:“我们该走了。”
“科长你知道该这么走?”万山红道:“你搞清楚被镇压在河里的灵异是什么东西了?”
“哦,并没有搞清楚。”苏真并不打算将自己身上的变化告诉他们,“但是镇压在姑娘河上的大桥已经被爆破,我看见被镇压在河里的东西离开了。”
大桥为什么会被爆破众人大概能猜测的到,这几天总部的人应该都在想办法营救他们,炸毁大桥应该就是营救计划的一环。其他人都是高兴的,张玉鹤却很担忧。
他认为放出被镇压的灵异就只为了救出他们几个,有点不值得。因为姑娘河里的灵异这么可怕,一旦放出去了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因为桥已经炸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不如什么都不说,让大家开心开心。
此时外面正是大中午,今天难得是个大晴天。阳光很灿烂,即使是站在河边吹风也没有那么冷了。
但是站在河边的人心却是冷的。
尤其是柳儿和白为正,那个心简直哇凉哇凉的。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是柳儿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之前铺垫了那么多,被镇压在河里的灵异有多可怕,炸毁大桥后可能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后果。她想了真的很多,甚至连自己会死在这儿都想过了,可她万万没想到桥被炸毁后居然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这许多的人日夜不休的忙了这么些日子,简直就像个笑话。
桥炸了,该救的人没影,该对付的灵异也没影。
柳儿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了一瓶已经凉透了的奶,她对白为正道:“小白啊,小苏他们这次可能真的没救了。”
白为正死死的盯着干涸的河道,原本英挺的眉毛拧成了波浪形。
柳儿看了一眼时间,心说这真的是她组织过的最白瞎的一次行动。她走到一边去打电话,给张灿灵汇报汇报情况。
张灿灵现如今是主任,已经不能再和以前一样随便参与行动全世界到处乱跑。所以他即使再关心G市的情况,也得老老实实的在总部等消息。
终于他等来了柳儿的电话,几乎是电话铃声刚响,张灿灵就接起了电话,“喂?”
“主任。”柳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是我啊。”
“我知道是你。”张灿灵的声音很平静,“情况怎么样?”
柳儿道:“这次的救援行动有结果了。”
张灿灵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然后他说:“哦,是吗?动作挺快的,结果怎么样?”
“失败了。”柳儿轻轻呼了口气,“救援行动失败了。”
电话那头的张灿灵足足沉默了三分钟,他用三分钟的时间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结果,然后问:“怎么回事?有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吗?河底的灵异很可怕?”
“都不是。”这事柳儿说起来也憋屈,“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接着她将自己的行动经过完完整整的复述了一遍,然后道:“……就是这样,除了中途起了一阵莫名其妙的白雾之外,此后什么都没发生。我们都快把河道挖成井了,就连灵异的一根毛都没看见,真不知道这里当初到底镇压了个什么玩意儿。”
张灿灵的心沉到了谷底,却还是要安慰下属,“没有出现伤亡也是一种幸运,咱们玄门哪年不死人?有人牺牲是常态,我……你再在G市待一天吧,如果到了明天中午还是什么都没发生,就回来。”
“好。”柳儿心情低落的答应着,她能感受到张灿灵的痛苦,因为她也是一样的痛苦。
挂了电话,她背对着众人用手指轻轻刮去眼角的泪水。
自从她二十三岁第一次升职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哭了,但她也并不是没有感情的人。每次有朋友有伙伴牺牲,她心里的难过不比任何人少。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只有她这个做领导的永远冷静下面的人才不会慌。
擦去眼泪,仰头一口气将早已凉透的奶喝尽。
正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大喊声:“那是什么东西?!”
“泥巴里是什么东西在动?!”
“卧槽有东西从泥巴里钻出来了……”
“噗……”柳儿吐奶了……OM
她转过身,就看见白为正拄着拐在激动的蹦跶,“老柳!老柳!你快过来看啊!”
柳儿抹掉了嘴边的奶渍,心说好你个白为正没大没小的,居然敢叫我老柳。她急忙走到河边,就见已经被抽干了的河床上,之前桥墩位置的淤泥在动。
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想出来,而且体积应该不小,因为一共有七处淤泥在动。将这七处淤泥连在一起,就是很大的一个东西了。
“警戒!”柳儿拿着对讲机大声道:“随时准备行动!”
随着淤泥里的东西越挣扎越剧烈,逐渐的他们看见最中间有个东西站了起来,竟然是一个人形,一个淤泥组成的人形?
柳儿面色凝重的看着那个人形,这就是灵异的真实形态吗?倒是有点像水鬼。但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水鬼,普通的水鬼根本不需要用一座桥来镇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那个人形淤泥站起来之后,就开始抬起双手在脸部抹来抹去。
有稍微年长的人科普道:“像这种淤泥厉鬼,都是没有五官的。它们想要说话,想要看见,就得靠自己捏一个五官出来。”
被科普的年轻人大为惊奇,“还可以这样?那岂不是想变成谁的样子就能变成谁的样子?”
“是啊,所以说很危险啊。”
这时候河道中刚把嘴上的淤泥清理干净的苏真气愤的双手叉腰仰头看着岸上的众人,“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没看见我们需要帮助吗?!就这么看着我们在泥巴里打滚很有意思吗?!”
“……”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被科普的年轻人道:“好家伙,刚捏出嘴就已经会骂人了?”
年长的人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蠢货!这是我们要营救的人!”
“苏真?”白为正道:“是苏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