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一匹快马便冲出了大都宫门,直奔南面而去。
翌日清晨,苦哈哈的许修德挺着自己的大肚子,看看坐在轮椅上的矜贵公子崔琦,又看看扔进人堆里找不出来的文玉,很想学着陛下剃了光头去当和尚。
什么出使南赵,带着这俩人去送死还差不多。
“云福公公,我听说陛下还亲自指派了名副使,不知他现下人在何处?”许修德客客气气地问云福。
云福笑道:“许大人,副使大人已经快马加鞭先行启程了,他在前面帮各位大人探路,您诸位也好走得放心些。”
许修德长吁短叹地爬进了马车里。
云福躬身向崔琦行了一礼,“崔大人,小公子在宫中由奴婢同毓英姑姑一起照料,还请大人放心。”
“多谢。”崔琦点了点头。
云福笑着客套了两句,最后不着痕迹地看向文玉,两个人交换了个眼神,心领神会。
五日后,南赵西北石源城。
王滇昏昏欲睡靠在马车上,厚厚的白毛披风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湮没进去,赵岐翘着二郎腿枕着软枕在看民间话本,忍不住问他:“哎,你到底怎么跟梁帝搞上的?他可是你亲兄弟,良心不会痛么?”
“唔。”王滇懒懒的掀了下眼皮,又有气无力地合上,“没有良心就不痛。”
“……他娘的好有道理。”赵岐眼睛一亮,将手里的话本子扔到了桌子上,“你说我要是睡了林渊——”
“嘶。”赵岐话还没说完,一脸牙疼地揉了揉腮帮子。
“林渊品性端直,眼里揉不得沙子,你道德感又极强,”王滇说:“这边建议你最好稳扎稳打攻心为上,不要学我。”
“为什么?”赵岐有些不服气。
“因为我和梁烨没有道德。”王滇打了个哈欠,将自己裹得更紧了点,“你俩太要脸,不好闹得太难看。”
精辟的,一针见血的。
赵岐震撼了好半晌,佩服道:“我头一次见人能这么有自知之明。”
“过奖过奖。”王滇闭着眼睛笑,顿了顿道:“待石源城事了,我可能得提前离开。”
“你怕梁帝追来?”赵岐正色道:“朕好歹是赵国的皇帝,保下你没有问题,梁帝若识大局,就不会公然跟朕叫板。”
“陛下的好意我心领了。”王滇睁开眼睛,真诚地道谢,“但这终究是我和梁帝的私事,我亦不想让陛下为难,何况我们来日方长,我若得了机会,便会入宫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