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亲自派人调查过食堂的情况后,乐善他们再去打饭就发现门口贴了一条规定。
本食堂只供厂职工及其家属饭食,其他人士如需就餐,饭价翻倍。
厂里没有做绝,没有不允许任何非职工来吃,但是想吃可以,高价来买,换来的钱票用以给职工们购买更多的蔬果肉蛋贴补,一举两得。
这样的规定一出来,食堂里的生面孔立马消失大半,还有一小部分宁愿花大价钱也要买饭吃的,多是家中真无余粮,不来这里吃活不下去的人家。
厂里对他们倒也没怎么样,反正他们都花了钱的,其他人即便不满也再说不出什么来。
事情顺利平息下去,乐善又能每天打到清汤寡水了,偶尔才会碰到一顿干的。
因为家里有小灶开着,乐善每天都能吃饱,看上去不受什么影响,和以前差不多。
但是大部分人已经开始渐渐消瘦下来,甚至面上都带了菜色。
大家都在默默忍耐,静静等待开春后迎来转机。
就在这个时候,时仲下班后突然被人堵住。
对方是个穿着还算体面的青年男同志,只是精神面貌看起来略显颓唐萎靡,找到时仲时才振奋起来。
“小师弟,我可算找到你了。”
男人亲切的称呼令乐善诧异地看向时仲。
时仲却脸色泛黑,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这人难掩愤恨之色。
他神色难看,语气很冲道:“你来干什么?!”语气中不乏质问。
男人就跟没听出来似的,继续亲亲热热道:“小师弟,我想见见老师,有事跟他讲。”
“不可能,我爸绝对不会再见你。”时仲断然拒绝,而后不顾身后男人的请求,拉上乐善快速转身离去。
不然他担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暴起狠揍那家伙一顿。
乐善跟他回到家,看他依旧余怒未消的样子,好奇打听:“那是谁啊?”
时仲沉默一瞬,问她:“我以前跟你说过爸是被他看重的学生背叛才会这么惨,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乐善当然记得这事,突然反应过来时仲话里是什么意思。
“那个学生就是他?”
“嗯。”时仲点了点头。
那人当初做出那样的事,便是化成灰,时仲也能认出来。
乐善这下明白时仲对他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强烈了,可是又奇怪对方这次找上门是想干什么,不会是还想做啥坏事吧?
时仲也不敢保证,说自己会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如果那人再来,对他不必客气。
时仲这两年手里经营出不少人脉,想打听点事情并不难。
平时因为刻意回避的关系,他们对那里的情况一概不知,现在打听过才发现大学竟然已经停课了。
据说主要由于吃不饱饭,里面有人带头闹起来,造成的结果就是很多老师被打成坏分子,要被下放农场种粮食。
当初那个人背叛时父后抢走一些文献资料,本来想靠这些东西往上爬,结果现在偏偏因着它们而被论罪下放,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
乐善看他理直气壮找上来的架势,八成是没有,不过这话就不用跟时仲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