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仲将卖图纸换来的钱票交给乐善,说是奶粉钱。
乐善听得直笑,“奶粉钱我有,你这就拿着自己零花吧。”
时仲不干,趁她不注意把钱票塞进了她的小铁盒子里。
乐善几天之后从盒子里拿钱用才发现,无奈地笑了笑。
因为是预产期的最后一个月,医生说她怀的双胎,很有可能早产,所以这一个月全家都过得战战兢兢,十分注意。
乐善之前都没受多少怀孕的苦,但这个时候却出现了孕妇该有的症状。
距离怀胎十月还剩半月的时候,她的腿脚开始发肿,胃口也不好起来,吃不下什么饭。
对于这点难受,乐善尚且还能接受,时仲却担忧得不行,夜里时常起来看她的情况,帮她揉腿,给她想办法做好吃的,偶尔还会背着她抹眼泪。
临产前几天,乐善的脚已经肿成大萝卜,身上却瘦了两三圈,就肚子大大的,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时仲恨不得替她承受这份苦,晚上给她揉完腿后搂着她细上很多的腰身默默道:“姐,咱就怀这一次好不好?正好有两个孩子,以后不生了。”
乐善侧过头看他,发现这家伙眼泪汪汪的,竟然在无声无息地掉眼泪。
她伸手帮他擦了擦,“那如果两个宝宝都是女娃娃呢?你也愿意只要这一次?”
时仲肯定点头。
乐善笑了,亲一下他的脸颊,说好。
正巧她也不想再来一回,怀一次就够啦。
冬至这天,时仲早早地买了肉回家包饺子吃,乐善手脚好了点,兴致不错地想帮忙擀面皮,被时仲和伍叔强烈拒绝,赶她到一旁等吃。
等到白花花的猪肉芹菜饺子出锅,乐善一口气吃了三碗,然后揉着圆鼓鼓的肚子对担心她吃太猛不消化的时仲说:“我可能要生了。”
时仲立马愣住,人变得呆若木鸡。
伍叔迅速反应过来,赶紧推他:“愣着干啥,快送医院呐!”
时仲回神,手忙脚乱地推出早已准备好的三轮车,小心将乐善扶上去坐下,飞快骑往最近的医院。
妇产科那边的床位是他们早就预定好的,人一被送到,立马被推进产房待产。
时仲焦急地在外面等待,伍叔和时父紧随其后地赶到,匆忙收拾了生产需要的东西带过来。
三人在外面等了片刻,坐不住地拉着一个路过的护士问:“怎么里面没一点动静呢?”
护士答应帮他们进去问问,出来说产妇阵痛刚开始,还没生呢,让他们在外面慢慢等。
话刚落,产房里就传出来一声尖叫,吓得三人整个一哆嗦。
时仲关心则乱,下意识站起来想往里面冲,被伍叔一把拉住,护士也挡在门口不让进。
伍叔劝道:“别急,刚才那声不是小善叫的。”
痛苦的尖叫声依旧在继续,时仲冷静下来认真听了下,确定真不是乐善的才猛地松出半口气。
产房里并不止乐善一个孕妇待产,跟她一起的还有个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女人,身型看起来倒是比瘦下来的乐善还要壮硕些,就是没她高。
两人在一间产室待产,进度差不多,乐善跟没事人一样,还能有精力跟护士拉家常,配合她们的指令做产前准备,那人却跟杀猪似的叫唤个不停,赖在产床上死活不下来,抱着肚子一直喊疼。
乐善觉得魔音绕耳,要不是已经进来了,她真想换个地方生孩子。
那女人喊疼喊了半天,什么事儿都没有,搞得护士都不想管她了,她婆家的人一窝蜂地赶过来,隔着产房门对她嘘寒问暖,话里话外让她争取生个孙子出来。
女人神色骄傲,拍拍自己尖尖的肚皮,非常自信能生个带把的,相反乐善那圆滚滚的肚子则得到了她的鄙视,说一定是赔钱的女儿。
乐善脸上划下黑线,不耐地怼道:“我生女儿关你什么事?再说肚子尖尖就一定能生儿子吗?”
护士给她们解释说不一定,关键还得看孩子爸爸。
但是那女人不听所谓的科学道理,只在乎自己比乐善有福气,等着看自己生儿子而乐善生女儿的画面。
很快两个人都进入生产阶段,外面两家人等得也是焦急不已。
伍叔瞧出对方男主人隐隐排斥的态度,私下小声跟时仲打探,“你们认识吗?他怎么那个样子?”
时仲看了眼那个同事,认出他就是文涛曾经牵线想叫他帮忙给对方侄子开后门的人,三两句将事情告诉伍叔。
伍叔明白过来,“他估计是对你有意见了,你以后小心点他。”
时仲点点头,并不认为对方在他手下能玩出什么花来。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媳妇和孩子,其他任何人和事都得退后。
“善善怎么还没声呢?”时仲抛开闲杂之事,着急地望着产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