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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这是你的位置?(1 / 4)

晚风浮动,卷着几许浅浅的凉爽,浅浅的花香。

也或许是晚景怡人,一切似乎都恰到好处,连带陈宴的吻似乎也放得很轻和轻,带着点缠蜷,带着点难得的温柔。

周棠坐在轮椅上毫无反抗,平静承受,也在平静的回应。

却也正因为太过的平静与理智,她似乎在陈宴的这个吻里,再度感受到了陈宴对她的在意。

则待一吻完毕,两个人都没说话。

陈宴凝了她片刻,才转身过去推着她朝客厅里去。

周棠柔和的问:“陈宴,你喜欢这个花园吗?”

陈宴没说话,直至将她一路推上二楼的主卧,他才低沉出声,“花园这东西对我来说,也可有可无,你喜欢就行了。”

是吗?

她喜欢就行了吗?这么快就又要因为游戏而再度破例了吗?她可清楚记得前不久她买了一床四件套换上,陈宴就因为她改变了别墅里的东西而对她发了好大的火。

周棠落在他面上的目光深了半许,眼见他脱了外套正准备进卫生间,她继续问:“陈宴,真的是我喜欢就行了吗?那这别墅里的布置呢?我也能适当的改变一下吗?”

她嗓音特别的平和与柔软。

陈宴却因为她这句话而停下了迈去卫生间的脚步,转头凝她。

他的双眼再度变得有些深邃与复杂,落在周棠脸上,似乎在打量什么,又似乎在审视什么。

“怎么,这么快就要蹬鼻子上脸了?今天才刚刚改造了花园,这下又要改造这房子了?你是真想改造这些东西,想彻底融入这里,还是,只是想挑战我的底线,甚至自以为自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就可以尝试着依照自己的喜好来更改我的喜欢?”

周棠神色微动,并不生气。

也仿佛陈宴这种人每次的温柔,都只能表现在亲密之事上,除开这点,陈宴整个人都是冷的,带刺的,多疑的。

就如此刻,明明方才还和她吻得温柔而又沉沦,这会儿又可以这么的翻脸不认人,说出来的话也是尖酸带刺。

而且他喜欢的风格,也着实是一言难尽。

这么一座好好的别墅,竟被他打造得这么压抑,到处都是黑色铺满的线条,也到处都是压抑到极致的摆设,住在这里面,人都得抑郁。

只是这话自然不能对陈宴说,免得打脸他阴沉而又怪异的审美。

周棠也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温顺的说:“我只是想让这里变得温馨一点,也想和你在这座房子里生活得温馨一点。”

陈宴却突然冷笑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讥讽的说:“想让这里变得温馨一点?怎么,先是亲手打造了一个属于你和穆际舟的爱巢,觉得还不够,现在又想虚伪的打造一个属于你我的爱巢?”

周棠没想到他会突然扯出穆际舟来,也没想到她随口的一句征求,他竟又开始对她情感方面的事各种挤兑与讽刺。

只是心底一想到穆际舟这个人,情绪难免压抑而又憎恶,连带脸色也稍稍苍白了一点。

她静静的凝着陈宴,静静的承受着他投来的阴冷视线,直至沉默许久,她才压制住情绪低低的说:“我以前没怎么深爱过穆际舟,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在大一时对我各种追求,各种体贴。陈宴,我高中三年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你身上,最后失败而归,所以我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别的人对我各种体贴与珍视,我没有经历过这些,才致使我在大一时被穆际舟的各种猛烈追求和温柔给折服,但论及深爱的话,我也不够爱,我只是一直觉得穆际舟这个人很适合我,也适合结婚,仅此而已。而后来的事,也是我真的没有预料到的,我已经受到这场恋爱带给我的惩罚了,我也真的很后悔很难受。”

说着,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发沉了半许,语气也增了几丝无力与幽远,“所以陈宴,你借着这个讽刺我,我并不否定什么,但你也不能完全否定我想改造这个别墅只是因为想和你好好生活的念头,我也并没有在虚伪什么,我也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我也还是那话,至少在游戏里,我对你是专一而又认真的。”

冗长的一段话,周棠说得认真而又诚恳。

然而陈宴却像是听了笑话,再度冷笑了一下。

“那我也还是那话,你还不是这里的女主人,不够格改变这里的任何。我也没兴趣和你一起打造一个爱巢,我今天能让你改造花园,已是对你容忍的极限。”

陈宴冷淡出声。

周棠深吸了一口气,就这么无奈而又苍凉的凝着他,甚至不反抗,不反驳,像是彻底接受了一般,无力的朝他笑了笑。

陈宴只觉她的这种笑容格外的刺眼,仿佛她心底所有的信念又在他身上彻底的失望,彻底的崩塌。

陈宴突然就烦透了她这种样子,这种表情,忍不住冷声说:“收起你那装无辜的样子,周棠,要想好好玩儿游戏那就好好玩儿,其余什么的主意,你少打。也别妄想用爱巢这些东西来撼动我,能虚伪的温暖我,我现在虽对你容忍,但不代表一直不会腻,等我腻了的那天,我也许真能如你所愿的放了你,那时候,我也希望这里各处都不会留下你的任何痕迹,你得给我消失得干干净净。要不然,我到时候见了你留下的东西,那可就不是睹物思人了,那可得觉得烦腻而又恶心。”

是吗?

周棠满心复杂,但面上的所有表情都一丝不变。

她甚至真的觉得陈宴这个人极其的两面派,整个人都聚集着一种严重的矛盾感,一面对她沉沦而又不愿意放过,一面又要恶语相向的不停将她推远。

他似乎决定要玩儿这场游戏,但又要时刻对她保持清醒,而且他保持清醒的方式也很极端,他在用一种言语侮辱甚至伤害的方式在主动将她推远。

甚至于,她现在也突然明白过来陈宴为什么会反感她改变这别墅的任何东西,因为陈宴从始至终都没打算要和她长久,所以,他不会容忍她凭着改变这里的一丝一毫为入手点,从而,将他的心都一并改造并颠覆,并达到以后睹物思人的境地。

他是真的,只想将她当成一种工具,一个过客,甚至是,不留任何痕迹的那种,但他恶劣就恶劣在他只当她是工具,但又要强迫的要她的感情与真心。

周棠满心复杂,没再出声,只扫了他两眼,便彻底的低头下来沉默。

又或许是她的这种失望而又浑身像是崩着的态度惹到了陈宴,陈宴这会儿也不进卫生间了,反而是几步过来就伸手钳住了她的下巴,冷沉的说:“又摆出这副样子做什么?你都不会腻的吗?”

尾音未落,他指尖用力,强迫周棠抬起头来看他。

却也在周棠抬头的瞬间,他蓦地看到了周棠眼里的湿润与委屈。

顷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再度猝不及防的扎到了他的心口,有点揪心,又有点莫名的钝痛。

甚至还没等他搞明白他的心究竟是因为什么东西在钝痛,周棠已突然泪流满面,悲戚无奈的朝他说:“陈宴,我知道了,对不起,我只是……”

这一刻,他满心满眼都是周棠那发红的眼睛,那滚珠的泪,甚至是那委屈而又苍白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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