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的暗卫不止去北疆驿站蹲点,还经常去各大世家溜达,虽说不敢凑近,但这种见不得光的行为很让人恼火。
而世家方面也是如此,北魏驿站外面都快比武鸣那里还热闹了,蹲守的影卫换了一茬又一茬。
皇上根本顾不上这些,他一心觉得自己可能得了恐水症,命不久矣,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哪怕说北魏又开始大肆进攻北疆,他都没什么感觉,一心只惦记着自己还可以活多久。
整个望京城的气氛都变得剑拔弩张,冲突不断。
皇上的不作为,更是助长了这些人的气焰,只是双方势力都不肯轻易出手,毕竟谁都不想担着挑起战争的名头。
北魏驿站里,武鸣待在书房里,并没有理会桌边堆叠的文书,而是抓了一把肉干,整整齐齐地排开在桌面上。
牛肉的想起瞬间弥漫屋子里,而且这块肉干还是方才在炭火上烤过了,那味道更是香飘十里。
瞬间就引起两小只的注意,原本趴在房梁上歇脚的追踪鸟,仔细观察之后,见武鸣排列完肉干之后,就手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好似睡过去的模样,它毫不犹豫,当场俯冲而下,直奔桌上的肉干而去。
只是它还没落到桌上,就忽然感到一阵疾风拂过,还不待它反应过来,就忽然挨了一巴掌。
明明只是轻飘飘地拍了一下,那追踪鸟却直接被扇飞了,它极力扇着翅膀想自救,却于事无补,最终直接撞到门帘上,又摔到了地上半天没动静。
“唧唧唧——”躲在墙角的小白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恰好吧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当场就叫了起来。
若是它能变成人,定是直接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不过就它目前这副挑衅的模样,也着实让追踪鸟气个半死。
武鸣坐在椅子上,等了半晌,那只追踪鸟也没动静。
他“啧”了一声,直接抓起桌上的一块肉干,随手一抛,恰好落在追踪鸟旁边。
屋内寂静了片刻,追踪鸟还是没动静,小白狐则“嗖——”的一下子蹿了过去,直接要抢。
追踪鸟瞬间跳了起来,嘴叼着那块肉干就要飞走。
无奈肉干体积太大,而它的嘴太小,振翅的动作稍微慢了些,白狐已经蹿了过来,两只很快就掐了起来。
结果自然是白狐赢了,别说一块牛肉干,就连鸟类都在白狐的食谱里。
追踪鸟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脖子,从它嘴里缩了回来,叽叽喳喳地叫了一阵子,一副无能狂怒的模样,最终只能离开。
它却不甘心,并没有飞到房梁上,而是里书桌两米远的地方,一直叫嚷着,似乎在嚎叫他偏心。
“只有我给你的,你才能吃,你若是主动抢,就得挨打。”武鸣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追踪鸟也不知道听没听懂,还是一直冲着他叫唤着。
武鸣没搭理它,继续保持着安静,甚至闭上眼睛,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追踪鸟等了足够久,一直有一盏茶的功夫,它才再次落在桌上,这回它没有受到攻击,它由于许久,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靠近靠近肉干,就在它要伸嘴叼住一块肉干就跑时,尖嘴忽然被一只手给捏住了。
小鸟不停地挣扎,但它无论是扇翅膀还是踢动着腿,都无济于事。
“主子。”影一落了下来,武鸣直接抓起鸟嘴就扔了出去。
他扔的方向恰好是对准了白狐,那只小狐狸立刻一跃而起,直接将小鸟含进了嘴里。
“啾啾啾——”那追踪鸟终于又可以叫唤了,这第一声就显得声嘶力竭,显然它对白狐的嘴充满了恐惧,毕竟也属于天敌的一种。
“吐。”武鸣冷声命令道。
那只白狐立刻就吐了出来,十分听话。
武鸣随手拿了一块肉干,再次扔了过去,白狐立刻纵身一跃叼住了。
“唧唧唧——”它冲着武鸣讨好地叫了两声,就叼着肉干回到墙角处,开始慢慢享用,而追踪鸟瘫在地上,一副挺尸的状态。
武鸣根本没有理会它,他知道这只扁毛畜生其实聪明得很,毕竟被北魏用巫术教出来的东西,都能追踪别人的行踪,更何况这些简单的指令。
只是因为之前,北魏从来没有克扣过它的食物,所以才这么不服气,不过再难训的东西,到他手里都不算什么。
“何事?”他这才想起来询问。
影一立刻回复:“按照您的吩咐,影卫今晚分成两队,分别袭击了蔡侯府以及北魏驿站外的暗卫们,每边杀掉两人,无人追踪,圆满完成任务。”
武鸣敲了敲桌子,“很好。两边都已经掐起来了,却干打雷不下雨,看得着急。只有闹腾起来才够热闹。皇上生病也就这几日,必须得抓紧时间,朝堂上也该闹起来。”
“把这纸上的流言散播到世家的耳朵里,不可大肆传播,只是让其中几位心思浮动的大人们知晓便可。”
他伸手一弹,那封信便直接飞向影一,影一抬手准确接住。
“是!”影一领命而去。
书房内再次恢复了一片寂静,武鸣看着摇曳的烛光,些微出神。
“唧唧唧——”
“啾啾啾——”
熟悉的叫嚷声传来,他回过神来,往墙角一看,果然那俩小畜生又开始掐了起来,完全是鸡飞狗跳。
半夜,蔡侯府与北魏驿站几乎同时收到线报,暗卫在对方蹲点结束,换岗回来的路上,遭到致命袭击,有两人直接死亡,由于对方人手众多,而且是有预谋的,杀完两人后毫不恋战,直接退走,根本没找到任何有用的蛛丝马迹。
两边同时震怒,对侥幸存活的人百般询问,从敌方使用的功法以及身形等等,想要判断出有用的证据,却无功而返。
毕竟被派来暗杀的人,武功都是顶尖的,否则不可能杀完两个旗鼓相当的暗卫之后,还能成功退走。
哪怕能看破一两招,知道暗杀者使用的兵器,却也毫无头绪。
因为无论是北魏还是世家,彼此完全不了解,这都没交过手,哪里清楚。
还是奇多问了一句:“那些人的手法可能是北疆人吗?”
“不像,属下与武鸣的亲兵们交手过几次,他们不是这个打法。”
叶利扬猛地一拍桌,气急败坏地道:“我看也不像,北魏都被围得跟铁桶一样,若是真的搞这么大动作,不应该丝毫痕迹都不露。分明就是世家那帮孙子,特别是姓蔡的,我发现了大烨这些世家,一个个都是蛀虫,吃得满脑肠肥,对江山社稷却一点贡献都不做。”
“在国家大义,与小家利益面前,他们选择的永远都是自己家族,甚至不惜给国家拖后腿来壮大自己!”
“我们代表的是北魏,他们在两军交战期间主动出手shā • rén,这就是挑衅要开战的节奏,必须得狠狠反击回击才行!”
叶利扬叫得无比激动,他恨不得立刻下命令,让全体暗卫出动,去把几个大世家给一锅端了。
“殿下,请稍安勿躁,请听微臣一言。”奇多的语气倒是十分平静。
“奇多,你不会是要劝我吧?这都被人踩到脸上来了。”
奇多轻咳一声,放慢了声音道:“殿下,大烨朝有这种拖后腿的世家在,是我们北魏之幸。这些世家越是鱼肉百姓,那对大烨越是致命的打击,迟早会吃掉整个大烨。哪怕武鸣在北疆再如何呼风唤雨,但国都不在了,他如何守城?”
“到那时,我们北魏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叶利扬听完这番话之后,原本激烈的火气忽然就消了大半,甚至还想拍手称快。
实际上在这段时日与几个世家对峙之中,北魏使团都查到了不少世家的污糟事儿,越往深处挖就越恶臭不堪。
这还只是望京的世家们,若是算上大烨朝其他各地的世族豪强,绝对更让人窒息。
这些家族的污糟事儿,毁掉一个国家看起来很有可能,毕竟他们连保家卫国的军费都能贪掉,亡国似乎就在不远的将来。
“你说得甚是有理。可我们的人被杀了两个,却什么都不反击,这也说不过去吧?若是被大烨这些人知道,还以为我们北魏使团怕了他们!”
“殿下考虑得是,大烨皇帝如今虽不顶事了,但我们可以交给锦衣卫或者大理寺,让大烨人处理,最好狗咬狗一嘴毛。若是大烨皇帝病好了,一看望京城乱成一锅粥,说不定冲天一怒,整个望京城都血流成河,反正死的也不会是我们!”奇多提出建议,心眼十分歹毒。
叶利扬虽然不甘心,但还是点头。
“这些大烨人真的愚蠢,他们的世家大族为了各自的利益,能出卖自己的国家,做出这种丑事,却还坐拥这样的秀丽江山。而我们北魏子民各个勤劳勇敢,却只能窝在那一片小地方。迟早有一天,我们要举国搬迁,把他们撵到那蛮荒之地。”他十分不甘心。
自从来到大烨,体会了望京城的繁荣富贵,北魏使团就更加心里不平衡了。
同样都是人,凭什么别人在这样好的地方生活,而他们却活得那么困苦。
两人商量得很好,也派人将此事告知了锦衣卫和大理寺,可是后续却并没有按照他们设想的发展。
几大世家全部出手,于第二晚但凡是北魏派去监视的暗卫们,全部遇到了袭击,大半人当场死亡,还有被擒获的。
只有寥寥几人逃回来,也是受了重伤。
“混账东西,他们世家是疯了吗?这就是与我们北魏直接宣战。竟然全面开战,连武鸣在望京都不敢如此嚣张,他们几家蛀虫算什么东西!”
叶利扬被气得绝倒,实际上他根本不把大烨世家放在眼里,甚至连年老的大烨皇帝,他都不怎么在意,都快入土的老头子,还能被叶丽莎勾引成功,有什么可怕的。
他唯一放在眼里的,只有战神武鸣。